一剛剛才挖出了彆人心臟的手,一刻突然出現在你眼前,手的主人還指著你,任誰都無保持冷靜。
被邪修指到的秋白也如此,他臉色發白,腿也微微顫抖,卻緊緊將姐姐青衿護在了身後,想開口說些什麼,卻喉嚨發緊,一個字也說不出出來。
青衿抓緊弟弟的胳膊,背後也出了一層冷汗,她強迫自己鎮定來,和邪修談判:“前輩,您剛剛就發現了,卻並沒有殺,剛才也提醒,可見並不想殺,要您現在放走,馬上離開,絕不多待一秒。”
邪修的笑從兜帽中傳出,隔得近了,竟然隱約聽出他略微清脆的本身嗓音。此時此刻,無人注意這個,全都緊盯這邪修的一舉一,深怕他一秒就出手。
“發現了你而不殺你,確實沒打算殺你。”
邪修這話並未讓人放鬆來,因為他的語顯而易見,還有轉折。
果不其然,邪修一句便道:“可讓你出來,你卻不出來,所以又想殺你了,很合理呀,不嗎?”
邪修說話時,手已經靠近了秋白的胸口,千鈞一發之際,青衿一把將秋白拉到了身後。
邪修晦暗不明的視線從兜帽中探出,青衿額頭上的冷汗已經滑到了眉尾,神色卻依舊鎮定:“前輩,剛才不不想出來,而反應太慢,等回過神來,您已經過來了,向您道歉。”
“哦?”邪修伸出的手頓了頓,“你其實不不想出來?”
青衿麵不改色,“的。”
邪修帶笑的音驟然一冷,“生平最討厭兩件事,其中一件便有人騙,本來逗你玩玩,現在你都得死!”
他不再停頓,白皙的五指驟然朝秋白胸口抓去,然而在他出手的同一時間,時潛也終於催了他的傳送陣,於邪修便眼也不眨地看著青衿連同秋白他六人驟然消失在他眼前。
邪修愣愣看了前幾秒,不知想到什麼,整個人一顫,突然低頭朝地麵看去,目光掃過樹影隱蔽的幾個角落,驟然像發現了什麼,發了瘋般朝那邊撲了過去。
白皙的手指染上汙泥,他卻絲毫沒有在意,就連兜帽落半截,露出了他稚嫩卻清秀的側臉他也沒有察覺,顧在每一個樹根翻找。
一個、兩個、個……五個!
一張張燒過的符籙被他從泥地裡翻了出來,燒得剩邊緣的符紋還有一角看到紋路,落款處正熟悉上翹的勾起。
他怔怔看著,胸口劇烈起伏起來,沒過多久,他倏地捂住心臟,張開嘴大口呼吸,鮮血自眼尾流,浸透了他本就猩紅的雙眼。
時潛早在那邪修殺了另一個邪修時察覺到了不,另一個邪修的修為他感覺到,大概元嬰初期修士的實力,然而那邪修出手時,另一個邪修卻連反應力都沒有,可見其修為至少已經到了元嬰大圓滿。
跟在這樣一個喜怒無常又危險的邪修後麵絕不安全,意識到這一點後,時潛便已經在腦海裡計劃好了幾種逃生案。
他反應極快,迅速就將畫了這麼多天,唯一成功的一套五鬼傳送符以最隱蔽的手彈到了正確位。
時潛的五鬼傳送符改自五鬼搬運術,五鬼搬運術又叫五鬼運財術。這術的五鬼指的便春瘟張元伯、夏瘟劉元達、秋瘟趙公明、冬瘟鐘士貴和總管中瘟史文業五位瘟神。
而符咒中的五鬼搬運,即驅使五鬼來運財,將彆人家的財運到自己家,術經過時潛改造成符籙後,這五鬼傳送符需要啟手裡也少不了被五鬼承認的財寶。
那邪修到秋白麵前時,時潛五鬼傳送符製作的傳送陣其實已經成了,他將耳釘裡各種價值的東西一一掏出來,那傳送陣都沒啟,眼看著邪修馬上就要秋白手,時潛做最後一搏,將天衍的卦盤拿在了手裡。
卦盤剛現,傳送陣便立即啟,直接將他隨即傳送到了五公裡以外的山林裡。
“秋白!”
眼前一閃,驟然換了地,青衿和牧遠第一時間尋找弟弟的身影,看清秋白就在麵前並且毫發無損時,兩人才將他擋在身後,看向周圍。
何之洲朝依舊如驚弓之鳥的姐弟揮了揮手,道:“林執,已經出來了。”青衿姐弟都姓林,但一般叫林執都叫的青衿。
青衿聽何之洲這麼說,又見時潛和江如練點頭,終於意識到人所處的地並不之前的山腳,而到了樹木茂密且依舊邪霧彌漫的山上。
她鬆了口,才一直緊繃的身體才放鬆來。
青衿視線看向時潛,幾乎可以篤定:“你救了姐弟。”
時潛點了點頭,“傳送陣。”
青衿卻不想知道時潛什麼式救了他,她拉住秋白和牧遠,同時深深朝時潛一揖:“今日救命之恩,林氏姐弟無以為報,日後但凡你有什麼需要做的,要你提,絕不會推辭。”
時潛看著他深揖的姿勢,眼前晃過許多張同樣誠懇道謝說報恩的臉,想到那些人最後做了什麼,他眸光淡了些:“不傳送陣,那邪修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你不必這樣,也自救而已。”
——這句話,也曾他救過的一個人在追殺他時說的話。
千年前的時潛聽了這話,仔細一想覺得那人沒有說錯,於就——殺了他。既然如此,就初他沒有救那人,他沒有救那人,那人時就該死了。他讓一切重新回到原點,想必那人在到了閻王殿會比剛才更義正言辭才。
“時潛。”青衿的音打斷了時潛的思緒,她一字一句道:“和秋白牧遠姐弟從相依為命,雖然有個人卻有一條命,任何一個人死了另外兩人都會一輩子難以釋懷。”
“所以時執,你救的不秋白,而姐弟人,剛才說的話永遠有效,要你需要做什麼,哪怕人之間有任何一個人不在了,另外兩人也會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時潛知道此刻青衿說的每一句話都肺腑之言,可人心易變,初的誓言誰又不肺腑之言呢?
他彎眸,桃花眼自帶分笑意,“以後如果需要幫忙,會找你。”
青衿看了他一會兒,突然道:“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這雙最會騙人的桃花眼其實一點兒也不會騙人。”
時潛愣了,“沒有。”
青衿,“嗯,你現在知道了。”頓了頓,她又道:“說的永遠不如做的,時間會證明一切。”
時潛讚同這句話,於點了點頭。
這時,江如練開口道:“傳送陣把傳送了多遠?有具體位嗎?”
時潛:“隨機傳送至五公裡外。”
江如練沉吟片刻:“這裡雖然沒有邪霧,但不一定不六號山脈,現在離說好的24時已經差3個時了,最好馬上趕回軍事駐地。”
上了六號山脈後,整座山林都被灰霧籠罩,除了讓人無辨彆向,同時也失去了日光做時間的參考標準,普通手表在這邊也會受到乾擾,有指揮部的通訊器上可以看到時間,他之前一直沒看,這一看才發現多個時竟然就這麼過去了。
青衿很快恢複到平時的狀態:“先找找這附近有沒有之前留的痕跡。”
大家很快行起來,然而找了一圈一無所獲,得到一個結論:
“這裡可不六號山脈了。”
昆侖山連綿兩千多公裡,多的沒有被探索開發的山脈,其中一條便住著隱居在此的李家。
李氏以劍入道,弟子苦修為主,整座山脈常年積雪,峭壁嶙峋,一個個被劍意打磨光滑的山洞更透著各式劍意,但凡有人不請自來妄圖闖入李家結界之內,就會被數道不同劍意所傷,九死一生。
幾千年來,李家夠屹立不倒,除了一直世無爭外,也因為這數道劍意的保護。
據說,普天之毫發無損上到山脈最高峰的,一掌之數都沒有,至少山腰上練劍的這批弟子沒有見過。
所以,他發現了一道從未見過的,帶著凜冬寒意的雪白劍光上了最頂峰後,揮劍作都滯了滯。
然後,炸開了鍋。
“那哪位一直在外的師叔師伯的劍嗎!從來沒見過!”
“那道劍意太冷了,明明隔了萬八千裡,但就看一眼,就感覺人都被凍僵了。”
“也!看的時候還沒覺得有什麼,但過後才發現全身冷得發僵,現在還抖呢。”
說話這位弟子跺著腳,使勁揮劍的作不像在練劍,反而像通過抖取暖。
監督他的大弟子也看剛才的劍意看得出了神,不過他已經有了一定修為,觀劍意不像這些剛練劍的弟子那般粗淺,那道劍意的冰寒最淺層的理解,他看到的凜然銳意和肅殺之,僅僅一眼,便使他有所領悟。
“師兄入定了。”
一個弟子驚訝道,另外幾名弟子連忙安靜來,其中看起來最穩重的一人道:“快去告訴師父,師兄好像要突破了。”
此同時,無名山脈的最高峰上,兩道劍光驟然相撞,紅光被白光撞得直接回了劍鞘之中,再也不肯出來。
李孟春自知打不過,收了劍,不冷不淡道:“都說妖皇不出萬象穀,要他知道你每百年便來這一次,怕要以為李家和妖族勾結了。”
白敘之神色比他更淡,直言道:“把時知臨的無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