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絲?”何之洲好奇:“什麼東西?操縱傀儡的?”
時潛點點頭:“傀儡絲如果要操縱的話,連接的若是活物,就會係到活物的胸口心臟處,若是死物,一般會係到頭頂或四肢處,這乾屍明明是死的,傀儡絲卻是活人係法,古怪。”
江如練也走了過來,聽到他這番話,道:“這胸膛裡的碎肉內臟都很新鮮,乾屍是死的,但這些內臟卻不見得。”
他這話一說,何之洲直接被惡心得一個哆嗦,時潛也一臉佩服:“對啊!我怎麼沒想到!”他一扭頭:“小白龍!”
“你怎麼……”什麼事都要叫那位大能!
何之洲這話隻出口,就被看似步履平緩,實則兩步就已經到了這裡的白敘之身上的威壓堵了回去。
白敘之:“何事?”
時潛將江如練的說法和白敘之複述了一臉,白敘之淡然頷首道:“這些碎肉乃邪修弟子碎肉,邪氣與傀儡絲結合,或對傀儡術有奇效。”
時潛:“你早想到了?剛才怎麼不說?”
白敘之唇角微微勾起:“不過是想探查清楚再與你說罷了。”
“既然如此……”
話音剛起,時潛就察覺到手邊的傀儡不對,白敘之更是立即揮動玉笛,一道結界頓時將幾人護在其中。
這也是頃刻間的事情,等他們回過神來,就見剛才已經到底的乾屍們扭曲著身軀再次爬起,與此同時,天色漸漸昏暗,看得見的邪氣朝這邊蔓延開來。
青衿幾人迅速朝時潛他們聚集而來:“怎麼回事?”
眾人背靠著圍成一圈,警惕地看著越來越近的乾屍們。
時潛眉梢微挑,正想說什麼,突然發現遠處有道似有若無的霧氣,正借著乾屍的遮掩在影子之間急速逃竄,似乎是察覺到了他的視線,瞬間消失得無隱無蹤。
時潛:“小白龍你保護他們,我去那邊看看!”
說完也不等他們反應,時潛幾個起跳,追著霧氣消失。
“時小潛!”
何之洲的聲音拔高,又在周身倏地降下的溫度裡,驟然收了聲。
他恰好在白敘之左側,之前時潛站在他和白敘之中間,他們說話時,偶爾可以瞥見這位大佬的神色,雖然冷淡卻隱約透著幾分溫柔,此時再看,他臉上的所有神色都已經消失,深灰的眼底仿若被某種寒冷而陰翳的冷氣籠罩,周身都凝結著堅冰。
“這……”
秋白遲疑又驚愕的聲音喚醒了何之洲,他摸了摸手臂上的豎起的汗毛,扭頭問:“怎麼——”了。
話音剛起,他便瞪大了雙眼。
隻見剛才還在朝他們圍困而來的乾屍們,已經被看不見的劍氣橫切兩半,乾屍高矮不一,那切麵卻十分統一——恰從每雙眼睛的中間,將腦袋一分為二,每個頭蓋骨都平平整整,紅的白的掉落一地。
“嘔——”
何之洲不敢吐,捂著嘴左右看,然而也就是這一兩秒的視線移動,就見大佬袖子口上的銀紋刺繡從眼前晃過,那散落一地的屍體,通通在炙熱的陽光下,被一陣冰封的寒意,化為了湮滅。
何之洲喉嚨滾了滾,將剛剛反上來的惡心感咽了下去。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現在身邊這個被時潛指揮著保護他們的大佬,這不動聲色一揮手,就比那堆圍困他們的乾屍要恐怖千百萬倍。
另一邊,時潛跟著那黑霧走走繞繞,竟然走進了沙漠深處,再往前,似乎是一片被挖掘過的墓地。
他停下腳步,總覺得對這片墓地有些印象,似乎在哪裡見過。
正思索著,頭頂炙熱的陽光漸漸被陰雲覆蓋,無形地邪氣蔓延著朝他襲來,就連耳邊,都出現了似幻似實的呼喚,仿若有無數雙手,從那滾動的邪氣中伸出,揮舞著招手,吸引他過去。
時潛自然不會被這樣低等的幻術陣法迷惑,然而就如同他看到那道黑霧一般,這幻術迷陣,也給了他一種熟悉的感覺。
隻是這種熟悉隻停留在記憶的皮層,就像是隻在街頭上擦肩而過的陌生人,再次見麵時,需要十分努力思索,才能找到其顯著特征,認出這個人。
——這熟悉感到底是什麼呢?
時潛總覺得隻差一丁點就能找到答案時,身後傳來沙啞的聲音:
“曜靈道君,你終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