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他又道:“臣希望可以讓徐長誌去鎮守代州,嚴防遼國,不知陛下以為如何?”
趙禎緩緩閉上雙眼,有氣無力道:“擬旨,封徐長誌為代州招討安撫使,總領邊城一應事務,賜其臨機決斷之權。”
韓章作揖道:“諾。”
待他離開此殿不久,太子趙曦便帶著衛淵來了。
衛淵在殿外等待,趙曦走進殿內,跪倒在趙禎身前,
“父皇,兒臣來看您了。”
聞聲,趙禎緩緩睜開雙眼,看向趙曦,擠出一抹笑意,
“皇兒來了,地上涼,快坐下。”
趙曦點了點頭,“父皇,衛淵也來了,他想見您。”
趙禎‘嗯’了一聲,“宣他進來吧,算算時日,他也該來了。”
待衛淵剛走進殿裡。
趙禎就將顧偃開所寫的劄子遞給他看,語重心長道:
“韓相剛給朕送來這份劄子,你就來了。”
“怎麼樣,能擔此大任嗎?”
衛淵看完劄子,深深作揖道:“臣來時並不知此事。”
“臣已身兼眾任,若是還擔任殿前司都指揮使...國朝沒有這個先例...”
趙禎道:“朕將你馬軍司都指揮使一職卸下,由徐長誌擔任此職,馬軍司副都指揮使一職,由秦振擔任。”
“將蕩虜軍劃在殿前司麾下,你仍舊擔著兵部侍郎一職,如何?”
衛淵恭敬道:“臣聽陛下的。”
大周馬軍司與步軍司,分彆管理著禁軍的騎兵與步兵。
若是等將來水軍有所壯大,可能還會出個水軍司。
但就眼下而言,水軍司是隸屬兵部管轄。
而殿前司執掌的軍隊,都是禁軍中的精銳之師,並且還負責掌管皇城安危。
這個職務,要比馬、步二司都指揮使更為位高權重。
換句話說,衛淵又升官了。
讓徐長誌徹底接管馬軍司,那和他接管,又有何區彆?
估計徐長誌那邊的正式任命,要等到他從代州返回了。
“臣今日前來,看到陛下並無大恙,便也就放心了。”
衛淵誠摯的說道。
趙禎道:“衛卿,由你來擔任殿前司都指揮使一職,朕是放心的。”
“韓相說,非常之期,當用非常之人。”
“對朕來說,當下並不是非常之期,而你,更不是非常之人。”
一句話,就將衛淵推到了韓章的對立麵。
是個人都會想,什麼叫做非常之人?
這不是在拉仇恨麼?
對趙禎來說,臣子間的仇恨,該拉還得拉。
“韓相怎麼說,臣不敢過問...”
“臣隻知道,能為陛下分憂,為國朝儘忠,便是足矣。”
衛淵的回答不卑不亢。
他還能怎麼說?
總不能拿著刀去乾韓章吧?
如果是旁人,此刻文武之間的矛盾就要被激發出來了。
但是衛淵...還真不在乎這個。
他在乎的是皇帝心中如何想。
君臣閒聊幾句,衛淵便準備退下。
待離開大殿時,耳旁傳來趙禎語重心長的聲音,
“朕雖不認當下乃非常之期,但朕又不得不重視。”
“衛卿,朕與太子的身家性命,就暫且托付於你了。”
衛淵下跪叩首,“請陛下放心,有臣在,則陛下與太子無憂!”
當日,趙禎就親自下旨,封衛淵為殿前司都指揮使。
就此,衛淵算是正兒八經的,可以接觸到國家核心權力的中樞大臣了。
不足而立之年的中樞大臣,想想就令人感到可怕。
但退一萬步說,但凡趙禎還有彆的法子,也不會這般選擇。
顧偃開病倒的不合時宜,其餘將領裡,唯獨衛淵可擔此大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