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夫妻同心,其利斷金(1 / 2)

大概過去半個時辰左右。

眾人酒過三巡,韓絳與衛淵二人以巡視賀蘭山為由,暫且離開大帳。

待二人來到一處空曠地帶,韓絳突然開口道:

“早就聽聞衛侯大名,隻可惜一直無緣得見,今日算是了卻老夫的一樁心事。”

衛淵道:“本打算將賀蘭山一帶駐防好以後再去慶州拜訪康國公,不料竟是勞駕你親自前來賀蘭山,若早知如此,我定能早早前去相迎。”

韓絳嗬嗬一笑,“衛侯,我雖然有進士功名,但終歸到底,是武勳,你我是一路人。”

“老夫也就開門見山了,如果僅是為了布防賀蘭山一帶,何須衛侯親來?”

言外之意,他不是純粹的武勳,與衛淵注定走不到一塊。

如果衛淵來延邊目的不會影響到他的利益,他也就對衛淵所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無論武勳還是士大夫,他都不想去得罪。

朝中是個什麼局勢,他也一清二楚。

衛淵道:“實不相瞞,起初來陝西路時,我還問過我的老師,也就是英國公,問他老人家你這位為國戍邊的國公好不好相處。”

“我本以為,你我見麵不說是劍拔弩張,卻也是都看不慣對方,但今日相見,我倒是與你很能聊得來。”

言外之意是,我在陝西所為,不會影響到你的利益,我們可以做朋友。

二人之間的言談界線都很明確,那就是不觸及彼此敏感的事情。

比如,韓絳不會主動詢問衛淵到底是來做什麼的,隻是想知道他的到來,會不會影響到自身利益。

而衛淵也並未回答此來所求為何,更不會讓韓絳感到為難。

事情談到這裡,韓絳所有的憂心都沒了,而是向衛淵問起一些無關己身痛癢的事情,

“據說韓相與文相最近在朝中爭得厲害,許多士大夫都被排擠出了京城,不知官家究竟是怎麼個打算?”

敢說這個話題,其實是想放出一個信號,那就是視衛淵為朋友。

如果不是朋友,誰敢去聊那種敏感的話題?

像韓絳這樣的邊疆柱石,怎麼可能會主動得罪正在蒸蒸日上的衛淵?更何況,這個人還未做出影響到自身利益的事情。

與其說是問官家是怎樣的態度,倒不如說是對衛淵的又一次試探。

“官家是什麼打算,咱們做臣子的,怎好揣摩?要不是那二位鬥得厲害,我想圖個清淨,不到萬不得已,也不會請命離開京城。”

這句話是說,咱們不是敵人,可情分還沒到談論朝中事情的時候,我來延邊,是想要清淨,這個清淨,也包括延邊的諸多人物彆給我使絆子。

韓絳若有所思的點頭道:“衛侯爺在延邊的這段期間,公事上,儘管開口,我陝西路各軍都會鼎力相助衛侯。”

衛淵拱手道:“如此,就先多謝康國公了。”

井水不犯河水,是二人最好的狀態。

衛淵隻是想在延邊留下些自己的勢力,並不想樹敵。

在朝中當官,多一個朋友,遠比多一個敵人要強。

韓絳隻在賀蘭山一帶停留了半日便就離開此地,對於他來說,目的已經達成。

返回慶州途中,小公爺韓宗師詢問道:

“父親,衛淵來咱們延邊,到底要做什麼?”

馬車裡,韓絳沉聲道:“要稱衛侯。”

衛侯?

韓宗師內心略顯震撼,父親與衛淵隻是聊了片刻,連稱呼都要自己改了?

“是父親。”

“衛侯來咱們的地盤,到底要做什麼?”

韓宗師繼續問。

韓絳正色道:“誰的地盤?咱們腳下踩著的這片土地,是官家的地盤!”

“至於衛侯爺來這裡做什麼,與咱們無關。”

“如果他有什麼要求,不過分的,就應了吧。”

說到這裡,便是緩緩閉上雙眼,不再言語。

韓絳一行人剛走不久,衛淵就已啟程前往‘長城嶺’。

隨著西夏與大周時常爆發戰爭,原本完好無損的長城,已經殘破不堪,因矗立於山脈之間,故而被當地人稱之為長城嶺。

“衛帥沒來之前,軍中不少將領都說,應該要將那邊的長城重新修築,可是末將認為,這樣做的代價太大了。”

坐在馬背上的彭孫向前方的衛淵開口說道。

陳大牛點頭道:“我雖然不懂,可也知道,修建長城需動大功,要是再被西夏軍奪了回去,咱們就做了無用功了。”

衛淵彆有深意的看了陳大牛一眼,心道:“這廝最近常挑燈夜讀,言談之間,倒是長進不少。”

隨後,笑道:“修建長城是彆想了,朝廷不會去動大工,但若是修建幾座城寨還是可行的。”

彭孫眉宇間透露出幾分失落情緒。

邊將的戰士都希望將長城修築,如此,抵禦西夏軍可謂事半功倍。

這時,蕭逾明前來,意欲說些什麼。

彭孫主動

拉開了距離。

見狀,衛淵擺手道:“無妨,一起聽。”

彭孫愣了愣神。

蕭逾明將張巽的事情說出。

彭孫一直低著頭,並未表態。

衛淵道:“彭將軍,這個張巽的義父乃是大內副總管張茂則,我想請你寫份劄子呈遞官家,將此事說說清楚,如何?”

彭孫什麼都未詢問,當即表態道:“末將明白,請衛帥放心。”

不久,千裡加急的奏報送往汴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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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佑六年,十月十二。

曹皇後於延福宮內設宴。

英國公夫人早早就來到了宮裡,並未與張桂芬同行。

待她來時,午宴已即將開始。

剛入皇城,就見到了同樣剛來不久的王安石夫人吳瓊。

張桂芬主動上前打起招呼,“可是吳大娘子?”

吳瓊轉身,見到張桂芬,愕然道:“雁門郡夫人?”

二人相視一笑。

隨後,她們便並肩同行,

“吳大娘子怎麼來得這麼晚?”

吳瓊道:“家裡有些瑣事,處理好之後才來,好在還沒誤了時辰。”

“侯夫人怎麼也來那麼晚?”

張桂芬道:“不怕吳大娘子笑話,自我生了孩子,便是片刻不敢也不想與兩個孩子分開。”

吳瓊點頭道:“這有何可笑話的?當初我生孩子時也是這般。”

不遠處,有一些勳貴家眷與名門女子看到她們交談極好,便是忍不住好奇起來。

平日裡,勳貴與清流之間,從無往來,而這侯夫人與尚書府的大娘子倒是交談甚歡,怎能不引人注意?

“王尚書乃是太子少師,忠勇侯是太子少傅,坊間傳聞,二人乃是未來國之輔臣。”

“她們兩位走到一起,有什麼好議論的?”

隨著一名婦人緩緩開口,眾人才不看向她二人。

張桂芬第一次見到吳瓊,是在壯哥兒與靜姐兒的滿月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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