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夫妻一體,同心同命(1 / 2)

衛淵人還未到侯府,被革職的消息,就已經傳了過來。

張桂芬責令府中所有人,不準議論此事,並且趁他還未回家之前,還將明蘭與衛如意等人請來。

想著人多熱鬨些,也能讓衛淵少些煩惱。

至於衛恕意,因為身體不適為由,隻能臥榻休息,不便前來。

於是,待衛淵回府之後,就瞧見了全家人齊聚一堂的一幕。

“官人,你回來了。”

張桂芬帶著所有人前來迎接衛淵。

後者目視眾人,笑道:“這是怎麼了?搞那麼大陣仗。”

隨後,他又看向明蘭懷抱裡的木哥兒,熟絡的接過來抱著,笑道:

“這才幾日未見木哥兒,怎麼感覺木哥兒又長高了些。”

張桂芬乃至眾人以為,衛淵故作這般輕鬆的模樣,是不想眾人擔憂。

一時間,無論她還是明蘭等人,心裡都生出些許酸楚。

衛淵為了這個‘大家’,承受了太多了。

“官人這幾日都在皇城裡居住,想必是辛苦了,府裡備好了熱水,先沐浴更衣。”

“我請了樊樓的廚子,待會兒大家夥陪官人喝上一杯。”

張桂芬又從衛淵的懷抱裡接過木哥兒,催促著他先去換身衣服。

衛淵點了點頭,“也好,人逢喜事精神爽,今日好好喝上一杯。”

喜事?

突然被革職還能叫做喜事?

待衛淵前去沐浴更衣後。

明蘭幾人紛紛議論道:

“看舅舅的臉色似乎很是放鬆,並未因革職一事心懷憂慮啊。”

“你舅舅若有心事,一向都是埋在心底,從不外露,自幼就是如此。”

“革職一事,對你舅舅來說,想必打擊不小。”

“...”

是啊,原本位高權重的中樞大臣,武將至高,結果朝夕之間,就什麼都沒了。

換做是誰,隻怕心中都會悶悶不平。

“官人故作輕鬆,也隻是不想讓我們擔憂罷了。”

想到這裡,張桂芬不由得唉聲一歎。

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

也就在衛淵從殿前司返回侯府的期間,他被革職的消息,幾乎已經是傳遍了整座京城。

上至達官顯貴,下至販夫走卒,無不在熱議此事,落井下石者,為其感到惋惜者,皆有。

有人說,衛淵行事太過張狂,已經不受官家寵愛了,今後頂多也就是有個爵位終老。

也有人說,這是官家對他的暫時懲戒,待過一段時日,仍會讓他官複原職。

當然,對於聰明人來說,衛淵被革職的消息,恰恰就能證明,他如今仍是被聖上恩寵著。

否則,官家將其革職之後,為什麼不找人頂替他的位置?

不管怎麼說,衛淵、韓章、文彥博三人被革職的消息,已經不脛而走,整個朝堂的政治局勢,都在發生著微妙的變化。

接近一年有餘的兩相之爭,終於是落下帷幕。

曾有好事者調查,兩相之爭,涉及官吏上百名,光是京官被各種理由給貶到外地的,就有四十餘位。

是自大周建國以來,波及最為廣泛的朋黨之爭。

黨爭的落幕,並非是韓、文二相的退出政治舞台,而是對曾經的慶曆新政收尾。

黨爭結束後,對於曾經的是是非非,都要蓋棺定論了。

這是趙禎操控黨爭的原由之一。

當然,這些事情,都與衛淵無關了,他隻想趁著這個功夫,好好休息一段時日,僅此而已。

忠勇侯府裡。

衛淵沐浴更衣之後,親自寫了一封信交給彭孫,是要讓他對邕王三子照拂一番,彆讓他們真死在了賀蘭山一帶。

畢竟,他還需要借助那三個人來操控趙蒹葭。

他將信交給宋軻,語重心長道:“這是本侯交給你的第一個差事,辦好它,然後去江南蘇州等我。”

蘇州?

侯爺會去蘇州?

宋軻是個聰明人,他雖然略感疑惑,但並未追問下去,而是接過信奉之後,就離開京城。

稍後,衛淵與家人用膳吃酒。

酒過三巡後,衛淵注意到眾人都在看向自身,便是開口笑道:

“你們是不是聽說我被革職的消息後,特意跑來安慰我?”

此話一出,眾人頓時沉默起來,都不敢言語。

最終,還是明蘭起身站在衛淵身後,為他捏著肩膀,

“舅舅乃是天縱之才,相信不日就可官複原職。”

張桂芬連忙附和道:“是,官人倒也不必急於一時,官人忙了這麼多年,也該好生休養一段時日了。”

眾人原以為,此刻的衛淵,必然是心事重重,欲要借酒消愁,誰知他突然大笑起來,摸著身旁木哥兒那肉肉的臉頰,緩緩開口道:

“你們說得不錯,是該休息一段時

日了,我向官家上了劄子,希望可以去江南小住幾日。”

小住幾日?

眾人恍然,陸續道:

“去散散心也好。”

“江南風景不錯,舅舅此去一路遊山玩水,暫時彆記掛著朝中之事。”

“...”

他們其實都不明白,衛淵選擇在這個時候離開京城,就是要脫離官家的視線。

他想要消聲匿跡一段時日,暫且遠離朝堂紛爭。

而且,郭顥的事情,也該有個結果。

用膳結束之後,臥房裡,張桂芬端來一盆熱水,蹲下身子,親自為衛淵褪去鞋襪,細心地伺候他洗腳,

“官人打算何時前往江南?我好提前準備。”

她這是想與衛淵一道前往江南。

但是,她不能走,自己的兩個孩子,更不能離開京城。

衛淵摸著張桂芬的青絲,開口道:“我獨自前去即可,你要留在京城,好好照顧我們的孩子。”

張桂芬忽的抬頭,“官人要自己去?”

衛淵點頭道:“你我乃是一體,至少要有一個人留在京城裡。”

張桂芬臉色頓時有些黯淡。

她倒不是想著陪衛淵遊山玩水,而是一刻都不想與他分開。

但她也清楚,像他們這種人家,享受著常人不曾擁有的待遇,也注定會失去像常人那樣生活。

衛淵語重心長道:“為夫被革職,再加上這些年來,也得罪了不少人,為夫這一走,固然落得一身輕鬆,但就怕,苦了留在京城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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