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因為左腳踏進‘衙門’被抄家(1 / 2)

謝玉英來這裡的任務隻是獻藝。

無論最終彈奏的曲子好壞,其實對衛淵與這艘花船上的人來說,都無所謂。

他們齊聚一堂,是為了她的名氣,隻要她在這裡,他們就有上百個理由來解釋自己為何會在此處。

她的名氣,被衛淵與吳王拿來利用,她又何嘗不知?

她隻是一名藝伎,無法左右自己的命數,或許就連她都不清楚,為何要那樣詢問衛淵,難道是...

自今日後,還想向他彈奏一曲?她不知道,離開這艘花船,還有無再相見的機會。

她幻想過很多次,為國戍邊的大英雄,應該是怎樣的?

高大、偉岸、不似凡人,什麼樣的詞彙她都想過,但隻有真見到了,才會從心底裡感歎,原來英雄,是這樣的。

待兩個時辰過去以後。

衛淵興許是感覺到謝玉英累了,是的,在彈奏完‘破陣樂’之後,僅是稍作休息,便又陸續彈奏了兩個時辰。

纖細的十指都開始微微發顫。

又或許衛淵注意到,在這間閣樓裡的世家商賈們聽累了。

他才緩緩站起身來,揮了揮手,示意謝玉英下去休息。

見狀,眾人不由得神情一怔,連忙坐直了身子,因為他們知道,這場聚會的真正意義,要來了,

“不愧是衛侯,江南境內,誰若是想請謝玉英謝姑娘彈奏一曲,那已是了不得,可這位謝姑娘,卻為您整整彈奏了這麼久,當真是難得。”

“是啊,若非衛侯,我等今日,隻怕聽不了這麼久的天籟之音。”

“多謝衛侯。”

“...”

謝玉英在江南很有名氣,而且據衛淵猜測,她背後真正的東家,可能就是吳王。

要不然,一名藝伎,沒有理由,能夠每日拒絕那麼多盛情邀請的江南大戶。

她隻是個藝伎而已。

而整座江南,能夠撐起她這麼做的,也唯有吳王。

尋常人想聽她彈奏一曲便是極難,彆說彈奏兩個時辰了,正因此,她這個江南花魁的名頭,才顯得更為難得。

除了謝玉英之外,在這間閣樓裡的女子,包括趙蒹葭在內,都已離去。

衛淵開始步入正題,“雖說本侯如今已被革職,但說到底,這東南的事情,是由本侯親自所定,因此,本侯被革職之後,第一時間,來了咱們江南。”

話音剛落,就已有商賈坐不住了,此人乃是杭州絲綢產業的大戶,名為‘李佑才’。

據杭州當地人說李佑才有錢之前,是個讀書人,可是才華不夠,連鄉試都未中榜,隻好入贅一商賈人家,慢慢的做起了商賈生意。

後來不知怎麼了,論絲綢這一塊的生意,他似乎沒了對手一般,越做越大,直至做到杭州絲綢產業的第一。

但他內心裡,更願意做個讀書人,希望自己的後代子孫們,都能有才華,故而更名為‘李佑才’,至於更名之前叫什麼,很多人都已忘記了。

“按理來講,一些話,我一介商賈,是沒資格在您麵前說三道四,但想必衛侯請我們來,也是想聽我們說說東南海運的事情。”

“如今海運已開啟一年有餘,一年來,我們完全是按照當初您定下的規矩,我等得五成,市舶司得兩成,地方官府得一成,您得一成半餘。”

“我們可是完全按照您的規矩行事,可如今...有人獅子大開口,要壞了這規矩,正所謂無規矩不成方圓...”

“衛侯不妨直言,您將我等聚在一起,是想重新定個規矩,還是按照以前法子來辦,若按照以前的規矩行事,那這壞規矩的人,又當如何?”

李佑才敢那麼講話,顯然,背後是有人撐腰,至於這背後之人是誰,衛淵不在意,也不想過問。

除了給市舶司、官府與衛淵的利潤外,還留有半成,那半成是救命錢,誰也不能動。

一旦出了什麼差錯,那半成利,就是交代。

郭顥聽到他所言,臉色明顯陰沉下來,孤自喝著悶酒,一言不發。

衛淵看向他人,“還有人要說什麼?今日將大家夥聚在一起,就是要讓大家有什麼說什麼,最好是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眾人一聽,心中也沒了絲毫膽怯,陸續開口道:

“衛侯,實不相瞞,我等做生意,也都有難處,既要給朝廷稅收,又要養活手底下辦事的,某位張口就要從我們身上奪一成利,讓我等還怎麼活?”

“是啊,若是一年給些孝敬銀子也就罷了,畢竟,那都是我們應該做的,可凡事,不能太絕吧?”

“江南各地的許多商賈,都不敢做海運的生意了...這...這還叫我等如何做事!”

“...”

他們就怕沒有將郭顥的名字說出來了。

自衛淵來到江南,他們就在等著,衛淵這位東南海運主事人是個什麼態度。

當初的規矩是他定下的,如今,他的人再壞規矩,要不要給個說法?

雖然衛淵已經被革職,但很多人,包括但不限於他們,誰不知,那隻是皇帝做個樣子?

不日,衛淵仍舊會被重用。

或者,是等到新皇登基的時候。

不管怎麼說,衛淵這杆大旗,都不會倒。

衛淵又何嘗不心悸於他們的想法?

他看向來自海州的海家主海清,問道:“海家主,你可有什麼想說的?”

聞聲,海州緩緩起身,不動聲色的作揖道:“任憑衛侯決斷,我毫無怨言。”

已經有太多人說了他想說的話,此時他說什麼,其實都不重要,倒不如...選擇獨善其身一些。

衛淵點了點頭,又看向其他人,“你們呢?”

眾人隻好齊齊作揖,“任憑衛侯決斷...”

衛淵笑了笑,“郭指揮,你意下如何?”

郭顥單膝下跪道:“大哥說什麼就是什麼,弟,絕不再壞規矩!”

衛淵笑道:“既如此,之前的規矩如何,現在就還如何,諸位意下如何?”

眾人一聽,都是紛紛鬆了口氣,他們怕就怕在,衛淵會心向著郭顥,繼續壓榨他們,

“衛侯所言極是,您當初定下的規矩,不能輕易更改。”

“在下聽衛侯的,衛侯說什麼,就是什麼。”

“...”

郭顥保持沉默,他已猜到了是這樣一種結果。

衛淵繼續道:“但諸位也知道,如今東南水事,是由咱們這位郭指揮說了算,倘若我今後離開江南,咱們這位郭指揮又反悔了,可該如何是好?”

郭顥心中一急,“請大哥放心,小弟...”

他話還未說完,衛淵就已來到他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閉嘴。

郭顥隻好再一次低頭沉默。

隨後,幾名商賈就開始陸續說了起來,

“衛侯...您好不容易來一次江南,得將這件事情塵埃落定以後再走吧?”

“是啊,正如你所言,要是...”

“...”

衛淵正色道:“本侯有個折中的法子,每年,各家商賈,拿出三萬兩銀子來,孝敬咱們郭指揮使。”

“將來無論是誰做了水軍統帥,你們依舊按照這個法子去孝敬,不知諸位以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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