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三萬?
眾人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多家加起來,可就奔著二十萬兩雪花銀去了啊!
宰人也不能這麼宰吧?
李佑才深深皺眉道:“衛侯,三萬兩孝敬錢...是不是有些太多了?”
多?
衛淵冷笑一聲,“諸位要識趣,一家三萬兩而已,不多。”
說著,站在此間的虎衛,已經將腰間寶刀拔出鞘來,寒光淩厲,使眾人不由得膽寒起來。
隨後,衛淵著重的看向海清。
後者明白他的意思,咬牙作揖道:“衛侯說什麼...就是什麼!”
衛淵又看向其他人,“你們呢?”
都到這份上了,誰敢說個不字?
雖然他們不信,衛淵真的敢殺人,而且,殺的還是他們這些有名有姓有頭有臉的人。
但,他們不想因為這件事,就草率的得罪衛淵。
而且,此刻還是在太湖上。
即使有異議,也該離開太湖之後再行事。
索性,眾人便紛紛應了下來。
這間閣樓裡的世家商賈們,需要一人三萬兩,至於船上其他那些商賈,少說一人也要掏三千到一萬兩不等。
這些銀子,已經是一筆可觀的收入了。
隨後,這些商人們便就離開此間,返回各自住處休息,待明日一早,離開太湖。
閣樓裡。
衛淵看向郭顥,麵無表情道:“他們給的那些銀子,不都是給你的,留一部分補貼跟隨咱們死難的那些袍澤弟兄的家人,還有一部分送到京城。”
他沒有說確切讓他拿多少銀子。
每家商賈給的錢是定性的,衛淵大概能猜到,郭顥會收多少孝敬錢。
是以,郭顥給多給少,全憑他的心意。
這心意若是少了,衛淵對他的兄弟情分,自然也就少了。
見沒了外人,郭顥才跪倒在他麵前,不停地磕頭認錯。
衛淵實在是有些看不下去了,便讓林兆遠將他攙扶起來,語重心長道:
“貪財沒有錯,但人不能因為野心就壞了規矩。”
“大牛有句話說的不錯,咱們哥幾個,有今日不容易,可千萬彆見了血,才方知悔改。”
郭顥能夠感到他的語氣裡充滿不善,心驚膽戰道:“大哥放心,經過此事,弟真的錯了,絕不會有下一次。”
衛淵冷笑道:“你現在是家大業大,我現在空有爵位而無實權,管不了你了。”
聞言,郭顥竟是又跪了下去,重複著方才叩首的動作,“大哥,小弟已然知錯,請大哥原諒!”
衛淵擺了擺手。
他再次被林兆遠拉了起來。
衛淵開口道:“聽聞叛王之女已經成了你的女人?你還想娶她?”
郭顥心頭一驚,“若是大哥認為她的身份有礙,明日...明日我便趕她走...”
衛淵看
著他不說話。
他內心裡愈發慌了神,“大哥的意思是...要讓...要讓小弟殺了她...”
衛淵笑了笑,“你也該成家了,罪王之女已得官家寬恕,如今官家身體抱恙,娶她的事,彆太著急。”
郭顥麵色一喜,“謝大哥成全!”
衛淵道:“終歸到底,這是你的私事,與我無關。”
頓了頓,他盯著郭顥的麵龐,沉聲道:“你爹娘已被我差人接到汴京,讓他們二老在京城居住一段時日,可好?”
郭顥心慌不已,“大哥...小弟明白大哥的意思,我爹娘這輩子做夢都想去一次京都,如今,大哥也算是為他們圓夢了...”
事已至此,又能如何?
這時,陳大牛忽然開口道:“大哥,您既然已經決定,要向他們要錢了,為何不多要一些?他們這些吃人不吐骨頭的商賈,借機敲打敲打他們,又不是不可。”
衛淵搖頭道:“他們背後的關係錯綜複雜,咱們沒必要將他們徹底得罪,再說,咱們的根也不在江南。”
陳大牛若有所思。
衛淵看向林兆遠,“查查那個叫做李佑才的。”
後者抱拳道:“吳王將登船商賈的名冊以及他們的詳細背景早已記錄下來,卑職這便去拿來給侯爺。”
說著,就已退出此間。
期間,衛淵一直在閣樓裡靜靜地等待著。
郭顥像根木頭一樣,矗立在原地不敢妄動。
陳大牛倒是該吃吃該喝喝,一點兒也不耽誤。
約莫過了盞茶功夫,林兆遠去而複返,將有關李佑才得檔案遞到衛淵跟前。
後者詳細看了看,“原來背靠廉國公。”
林兆遠道:“看來,這位廉國公並不清廉。”
衛淵道:“找找李佑才犯下的事,辦了他。”
林兆遠道:“聽聞他來太湖,並非是走水路,而是坐馬車。”
坐馬車?
衛淵冷哼道:“即非官吏又非勳貴,誰給他的膽子,敢坐馬車?照此為由,告訴杭州刺史梅摯,抄家。”
因為坐馬車而被抄家?
古往今來獨一份吧?
大周律法裡寫得很清楚,商賈不可乘坐馬車,隻能坐轎子。
林兆遠微微皺眉道:“廉國公那邊...”
衛淵道:“廉國公不是有個嫡子賦閒在家?讓長誌看著安排一下。”
林兆遠作揖,“諾。”
頓了頓,陳大牛好奇問道:“那杭州刺史能幫咱做事?”
衛淵笑道:“上次來東南時,梅摯以為得罪了我,處處向我獻殷勤,還跑到福州來見我,被莪閉門謝客。”
陳大牛恍然,“他為了不得罪侯爺,隻能抄了這李佑才家,隻是,大哥為何要抄他家?”
衛淵笑道:“不是你剛才說,要敲打敲打他們嗎?”
陳大牛愕然。
敲打不是抄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