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就憑這三件事,侯爺也足以名垂青史(2 / 2)

王安石作揖道:“殿下客氣。”

待此間事定下,眾人將要離開大殿時,趙曦特意將王安石留下,語重心長的詢問道:

“王師走後,本宮若遇事,該找誰商議?”

“範相公是好人,可我父皇說,要用宰執,但不可依賴宰執...”

王安石明白他想表達的意思,想了想,正色道:

“若殿下遇到解決不了的事情,可去韓府見韓相。”

韓章雖然已被革職,可還留在京城。

這也是趙禎的刻意為之。

他擔心,範純仁壓不住在他死後的風浪。

真要是到了那一步,韓章會站出來穩定大局。

王安石向趙曦舉薦韓章,並無私心,全因韓章確實是個極有能力的人。

嘉佑七年,七月下旬,王安石離京前往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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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

衛淵已經抵達江南。

而給趙禎傳旨的天使,也已經趕上了衛淵。

後者當即就被打了廷杖,雖然沒有到吐血的程度,可也是皮開肉綻。

這就是官家的天威。

衛淵縱然已經身居高位,但隻要有了旨意,說要打他廷杖,那就要打,誰也不敢馬虎行事,畢竟,這可是掉腦袋的事情。

事後,天使差點兒就要向衛淵跪下了,

“衛侯爺,咱家也是奉旨辦差,還望您莫要怪罪,您若是心中憤恨,就打咱家幾下,咱家對外就說,是不小心磕到碰到了。”

當時剛被打完廷杖的衛淵,在林兆遠的攙扶下,語重心長道:

“天使言重了,隻盼天使回朝之後,如實稟明官家,就說,臣知道錯了,也認錯,還望官家莫要動氣,一定要保重龍體。”

天使心中鬆了口氣,連忙道:“請侯爺放心,咱家回到京城之後,一定如實稟明陛下,就說您已經被打到吐血昏厥的程度,請侯爺放心。”

衛淵給了天使一筆錢財。

當晚。

衛淵趴在床上,謝玉英為他上藥。

看到他的屁股已經皮開肉綻,鮮血淋漓,除了感到心疼之外,並無其他情緒。

上藥期間,謝玉英不敢用力,生怕又弄疼了衛淵,隻好輕輕地塗抹。

但隻要感到衛淵的身體有任何不適的動作,她就會立即收手,柔聲詢問,“弄疼侯爺了?”

衛淵搖頭道:“無妨,繼續上藥吧。”

謝玉英點了點頭,再次為他上藥。

而這一次,她的眼睛裡突然滴落兩滴眼淚,恰巧落在了衛淵的大腿上,嗓音都開始有些哽咽。

衛淵似是有所察覺,側過身子,看向她,“怎麼哭了?”

謝玉英當即止住哭腔,“奴家有些心疼侯爺,這些時日,奴家常聽侯爺身邊的人說,當時侯爺與遼夏作戰,常九死一生,侯爺對我大周可謂居功至偉。”

“可官家仍是要這般責罰侯爺...還將侯爺打這麼狠...奴家...奴家心疼...”

衛淵笑問道:“是真心疼?”

謝玉英紅著眼點頭。

衛淵並未做出什麼回應,隻是讓她繼續上藥。

過了幾日之後,衛淵勉強能夠下床走路。

他畢竟是一位身經百戰的武夫,縱然被打到皮開肉綻的程度,但恢複力很是驚人。

要不然,常人隻怕半個月內都難下床。

這時,衛淵一行人已經抵達福州。

他們在沿海一帶,巡查海上防事。

起初,福建路、福州等各地官員,都想來拜會衛淵,但是

,如今畢竟乃敏感時期,衛淵也剛被趙禎責罰,不願多事。

索性就回絕了他們。

這要是擱在他第一次來東南時,縱然衛淵回絕那些官吏,他們也會想著法來拜見他。

但今時不同往日了。

福州沿海。

衛淵看到新起的瞭望台、烽煙台、沿海長城等建築還有不停忙碌的工人,心中有說不出的驕傲。

如果,自他們這一代人開始,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百姓,就重視起海上軍事,那麼,千百年之後,儘管因專製弊端會造成國力衰微的情況。

憑借從古至今發展的海上軍事力量,也能儘可能的,避免一些悲劇的發生。

衛淵站在海邊,耳旁傳來大海浪潮拍打岸麵的聲音,自覺心曠神怡,向身邊諸將開口道:

“海州等各地州府沿海一帶我未曾去看過,但是看到福州的海上防禦工事漸起,這是一件好事,有利於後世子孫。”

郭顥站在他的身後,深深作揖道:“請大哥放心,這是您極力促成也想做成的一件事,弟定會死死盯著,絕不出現任何差錯。”

他說的這句話是實話。

當初衛淵編纂的籌海圖編,他是看過的,也詳細的思慮過,如果能將衛淵對於沿海一帶的完美藍圖成功實現,那麼,絕對是一件值得名垂千古的事情。

像他這樣的將領,雖然貪財好色,但不可否認的是,他也在用心做事。

怕就怕一些官吏,即貪財好色,又不做實事。

衛淵語重心長道:“建造沿海長城,此事,朝中有很多人都不認可,他們都在等著這件事出紕漏,我們...一定要將這沿海長城串聯起來,也是站在這個位置上,為後世負責。”

沿海長城的計劃一旦實現,能在極大程度上杜絕海外諸國搶灘登陸的事情發生。

當然,將沿海一帶的‘長城’串聯起來,不是一代人就能完成的工事。

衛淵對此並不著急。

“說起來,我此前能成為殿前司都指揮使,也不過是僥幸得到官家的重視而已。”

“實話講,這麼些年來,我做得事情極少,總結起來,無非就是戍衛雁門,抵禦國敵而已。”

“讓我最引以為傲的事情,無非就三件,其一,延邊軍改,其二,成立水師,其三,就是構建沿海長城了。”

林兆遠有內而發,深深作揖道:“僅憑借侯爺做得這三件事,也足以名垂青史了。”

這時,衛淵突然看向北方,喃喃道:“還不夠。”

人這一生,隻要能做成一件事,就已算是了不得。

而衛淵想做成的,不隻是一件事。

他最想做得,還是將遺失近百年的土地奪回來,也能讓後世人在談到自己的時候,會豎起大拇指說上一句。

衛淵這個將軍,行軍作戰,還是很有一套的,如此,便就足以。

“張睿在泉州做得如何?”

回過神來的衛淵問向郭顥。

來東南那麼久,他還是第一次問起張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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