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衛淵第一次北伐!(1 / 2)

趙曦說的理由很正大,不容那些士大夫們反駁。

他們竭力勸阻趙曦莫要砸碑,其實是擔心士大夫的利益受損。

包括王安石也是如此想。

王安石要改革,要一掃沉積弊政,要讓人人吃得起飯,住得起屋。

但,他仍不願,屬於士大夫的利益受損。

趙曦砸石碑的目的也很簡單。

第一,他不想士大夫們有個免死金牌,就敢為所欲為。

自大周建國以來,成事多仰仗讀書人,但敗事也因讀書人。

第二,他不願後世周室皇帝受製於讀書人。

如果一定要有個惡人反對祖宗之法,那麼這個惡人,他可以來做。

待到將來,周室皇帝,就能在朝中,握有絕對的話語權。

相權,決不能對皇權有任何影響。

趙曦在朝殿外砸碑期間,衛淵就已經來到英國公府。

眼下,張桂芬,還有他的兩位姐姐,明蘭、木哥兒、昌哥兒等人,都在此間。

至今為止,哪怕歸家,衛淵仍是甲胄著身。

因為戰爭遠遠不曾結束。

耶律仁先退守相州,打算支援大名府戰役,想要一戰定乾坤,最好是以湯水為界,占據汴京城外的半壁江山。

衛淵當然不可能讓耶律仁先的計劃實現,所以,他隨時都要出征。

此刻,英國公府裡。

得知衛淵從宮裡回來,所有人都前去相迎。

其中也包括身體仍然虛弱的張輔。

“舅舅!”

“小弟!”

“...”

國公府前院,衛恕意、明蘭等人,都心懷激動地向衛淵打著招呼。

眼下,忠勇侯府的勢力已經達到了巔峰。

就連汴京之圍,都是靠衛淵化解的。

憑借這份功勞,足以讓所有的武勳世家,對忠勇侯府望而生畏。

衛淵朝著她們一一點頭,而後站在張輔身前,深深作揖道:

“老師,學生回來了。”

張輔重重的點頭,拍了拍他的肩膀,咳嗽兩聲,笑嗬嗬說了個‘好’字。

這時,衛淵的目光,凝聚在站在人群身後的張桂芬身上。

衛淵離京近一年。

在這一年來,張桂芬承受了很多流言蜚語與不少武勳世家的惡意針對。

當然,這對張桂芬來說,算不得什麼。

但在衛淵看來,她確實是受委屈了。

堂堂國公府的獨女,應當是眾人追捧的存在,卻因自己,在這京城中不得不小心翼翼、謹言慎行。

衛淵心中豈能無愧?

張輔夫婦注意到衛淵的目光一直盯在張桂芬身上,便下意識朝著眾人使了個眼神。

隨後,眾人就找各種借口離去,

“舅舅,今日甥女親自下廚,舅舅想吃什麼?甥女這就去做。”

“我去幫明丫頭打個下手。”

“為師有些累了,先去歇一會兒。”

“...”

待眾人都離去之後。

衛淵與張桂芬再難抑製相思之情,堅定地走向對方,臉緊貼著臉,最終,相擁在一起。

“妹子,這一年,你受委屈了。”

“哪有什麼委屈?你走以後,長誌兄弟他們經常命蕩虜軍的將士守在咱們侯府,我豈能受了欺負或是委屈?”

“你這丫頭,對我一向都是報喜不報憂。”

“衛哥哥...”

待張桂芬說到這裡,忽的抬頭看向衛淵。

後者下意識問道:“怎麼了?”

張桂芬突然落下兩行清淚,此刻,她有著千言萬語想要述說,想要詮釋出自己的相思之苦,但話到嘴邊,卻隻化作了寥寥幾字,

“衛哥哥,桂芬想你,想你...·”

她將衛淵抱得更緊,生怕這一切,都是夢一場,夢醒了,衛淵就要離開了。

衛淵也不再回應什麼,隻是靜靜地抱著她。

享受著懷抱裡佳人柔軟的身軀與沁人心脾的體香。

晚些時候。

英國公府設宴,甚至還將盛竑、昌哥兒的父親張義請了過來。

一家子人其樂融融。

用膳飲酒期間,沒有一個人,議論起如今之戰事。

因為他們都很清楚,戰爭並未結束。

而今後,負責主導這場戰爭的人,是衛淵。

其中之凶險,在衛淵渾身浴血,踏進皇城的那一刻,他們就已經意識到了。

衛淵與張桂芬緊挨著,前者時不時說出一些江南的所見所聞。

引得後者浮想聯翩。

而在這個一家團圓的日子裡,張桂芬也識趣的沒有講謝玉英的事情。

用膳結束後,衛淵先是將張輔送回房間裡,途中,

後者才語重心長的問道:

“淵兒,這場仗,你要打到什麼程度?”

前者毫無隱瞞,“我想在中原打幾場大仗,儘可能的將遼軍主力消滅,讓秦烈老將軍拖住耶律義先,為我軍北上營造時機,趁機收複燕雲十六州。”

遼軍南下,對大周來說,也是個機會。

張輔又問道:“主戰場在哪裡?”

對於他這種級彆的統帥來說,隻需知道主戰場擺在哪裡,就能清晰了解到整個全盤戰役的計劃。

衛淵如實道:“大名府、相州、洺州、保州、定州。”

“其中,大名府、相州、洺州,同時展開較大兵力的投入,三線同時作戰,讓耶律仁先與耶律信先首尾不能相顧。”

張輔猛地一驚,愣在原地,片刻之後,才回過神來,用著一種略顯驚詫與欣慰的目光看向衛淵,

“哪怕是為師全盛時期,也不敢這樣作戰,你小子...當代兵聖。”

衛淵當即作揖道:“老師,您言重了。”

張輔道:“何時出發?”

衛淵道:“明日。”

明日?

張輔歎道:“陪陪桂芬吧。”

衛淵點了點頭。

自張桂芬嫁給衛淵之後,在所有人的眼中,都感覺到了一些變化。

最為明顯的,就是張桂芬沒了往日的靈動、俏皮。

送完張輔,衛淵返回後院途中,見到了正坐在涼亭裡賞月的明蘭。

衛淵放輕腳步,緩緩上前,悄無聲息的來到她身後,拍了拍她右邊的肩膀。

她下意識轉身看向右邊,衛淵站在她的左側,直接嚇了她一跳。

“舅舅!”

明蘭叫了一聲,鼓著嘴,方才真是被嚇到了。

守在她身邊的丹橘躲在一旁掩嘴偷笑。

衛淵摸了摸她的後腦勺,笑嗬嗬說道:“一轉眼,我們家的明丫頭都這麼大了。”

明蘭呆呆的坐在椅子上,“一晃,都這麼多年過去了。”

衛淵好奇道:“這麼晚不去歇著,坐在這裡作甚?”

明蘭轉身抬頭看著衛淵,“舅舅不日就要出征?”

後者點頭。

明蘭擔憂道:“遼賊如狼似虎,舅舅能打贏嗎?”

在她心裡,自己的舅舅,一向都是戰無不勝的大英雄。

她對衛淵,有著一種迷之自信。

但此時,她對衛淵的信心,有些動搖了。

靜姐兒和壯哥兒都還小。

遼軍南下,一路勢如破竹,震動中原大地...

舅舅若是有個三長兩短...

她不敢在想下去了。

衛淵極為順手的彈了明蘭一個腦瓜崩,笑道:“小丫頭片子,問這麼多作甚?”

明蘭也是習以為常的捂著自己的腦袋,“甥女都多大了?不小了!”

衛淵認真地看著明蘭,臉上露出慈祥長輩的笑容,語重心長道:

“你得及笄禮,舅舅應該是趕不上了。”

明蘭眼底裡閃過一瞬失落,其實,這件事,她心裡早就有了準備,她強顏歡笑著,

“舅舅人可以不來,但是要給甥女送一份大禮,嘻嘻。”

衛淵再一次彈了她一個腦瓜崩,

“就知道坑你舅舅,禮物的事,問你舅媽。”

明蘭嘟著嘴。

她不是真的想要禮物。

因為對她來說,她此生收到過最好的禮物,就是衛淵送給她的那支簪子。

“今日用膳時,我看到你娘時不時會輕咳兩下,身子還沒調養過來?”衛淵問道。

明蘭搖了搖頭,“舅媽常請宮裡的禦醫為我娘親診脈,每次都開了一堆藥,但畢竟是虧損了元氣。”

衛淵歎了一聲,道:“小時候,我和你娘,還有你姨媽,就屬你娘的身體最好。”

閒聊片刻,衛淵將要離去時。

明蘭突然站起身來,凝望著衛淵的背影,不知為何,突然落下兩行熱淚,哭中帶笑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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