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虧伱還帶著一個孩子,趕緊哪來回哪去,那娘子,可不是你能覬覦的。”
靜姐兒拉著衛淵的手指,小聲嘟囔道:“爹爹,這老嬤嬤好凶。”
剛說完,就見一人眯著眼看著衛淵父女倆,下意識向他們走來,
“是靜姐兒麼?”
靜姐兒看向那人,“我好像在家裡看到過你。”
那人見靜姐兒拉著一中年男子的手指,瞬間意識到了什麼,驚呼道:
“您是侯爺吧?”
侯爺?
瞬間,整個宅院裡的下人們像是沸騰了一般,連忙朝著衛淵父女下跪叩首。
這番動靜,自是驚擾了正在休息的謝玉英。
她親自抱著孩子走出屋來看。
當看到衛淵的那一刻,她先是愣了愣,而後眼角的淚水,便不爭氣的流了下來,流個不停。
衛淵拉著靜姐兒的手,一步步走向她,“哭甚?在哭,可就不好看了。”
謝玉英連忙用一手擦拭眼角的淚痕,而後欲向衛淵下跪,“奴婢拜見.”
衛淵連將她攙扶起來,“俗禮就免了,還抱著個孩子呢。”
謝玉英喜極而泣,點了點頭。
衛淵看向靜姝,笑道:“快叫姨娘。”
謝玉英連忙道:“侯爺不可。”
“靜姐兒是貴胄,怎可喚我姨娘,奴婢受不起。”
小小的靜姝可聽不懂對方在說什麼,淡淡開口道:
“姨娘?爹爹讓我叫你,我便叫你,姨娘?有何受不起的?”
衛淵笑了笑。
謝玉英用著一種感激的目光看向靜姝。
衛淵去了謝玉英居住的閨房裡。
很是樸素,沒有什麼特彆花哨的家具點綴。
衛淵看了一眼周圍的環境,道:“難為你了。”
謝玉英意識到什麼,笑道:“這是奴婢自己安排的,奴婢在江南時都未曾住過這樣大的宅子,夫人給我送了好多東西,我覺著還是簡樸些好。”
衛淵看到裡屋還有一座佛像。
謝玉英解釋道:“這是從寺裡請來的佛像,侯爺行軍作戰,奴婢希望,可以為侯爺您祈福。”
衛淵坐在椅子上,伸出手將謝玉英懷裡的孩子接來。
起初,那孩子突然被一個陌生人抱著,眼看著就要失聲痛哭。
卻見一個特彆好看的眼睛出現在眼前,還有一種特彆好聽的聲音伴隨在耳旁,
“爹爹,他是誰啊?我為何覺著有些親近?”
衛淵道:“傻孩子,這是你弟弟。”
弟弟?
“我不就一個弟弟嗎?”
靜姝奶聲奶氣的詢問道。
衛淵笑而不語。
他並未在這裡久留,臨走之前,給謝玉英寫了三個字——衛知行。
那是衛淵三字的姓名。
當晚。
謝玉英在哄著自己孩子睡覺時,小聲道:
“孩子,從今以後
,你也有姓名了,你叫——衛知行。”
大姐衛靜姝,老二衛棄疾,老三衛知行。
這是衛淵下一代的衛家人,也是將衛家推到另外一番高度的衛家人。
——
開武元年四月二十日。
張桂芬登門秦府,正式與秦家定下親事。
陳遠之與秦家姑娘秦蒹葭的婚事,定在開武元年十月中旬。
三書六聘等,將與這幾日送到秦家。
代州的那老哥幾個們,看到陳大牛因為自家大嫂而抱得美人歸。
於是,不少人都來求張桂芬,也為他們說婚事。
並且,還點明說了,彆的都不娶,就娶開國武勳家的女兒。
可是,哪有那麼多像秦家姑娘那樣適婚年齡的武勳之女?
張桂芬向衛淵埋怨這個事,
“我是找不到合適他們的了,也不知他們是怎了,好端端的,突然改了性子?怎麼都要娶開國武勳家的女兒了?”
衛淵道:“我之前與他們說,新舊兩派勳貴,不能再鬨矛盾了。”
他的話,在代州新貴眼中,比聖旨還要不容人質疑。
四月二十五日。
張桂芬包了城外一塊竹林,稍加改造一番,就成了欣賞景色的絕佳去處。
她要在這裡舉辦一場大會,邀請京城中的文武才子共來。
說白了,就是要給明蘭舉辦一場選夫大賽。
此刻,明蘭正為這事來到侯府。
靜姝與壯哥兒很喜歡明蘭,每當她來的時候,兩個孩子總要纏著她抱抱,
“姐姐,你都好久沒來看我了。”
“我也要讓姐姐抱抱,姐姐身上真香。”
“.”
明蘭抱著靜姐兒,壯哥兒則就拽著明蘭的衣袖。
侯府裡的那些下人、婢子們,見到這一幕,都是有些偷笑不已。
明蘭道:“你們娘親呢?”
靜姐兒不知撒謊,如實道:“娘親讓我和弟弟纏住你,娘親還讓我說,她偶感風寒,不便見你。”
明蘭乾脆抱著靜姐兒直接去了張桂芬的房間裡。
卻見對方正與自己的舅舅坐在陽台上打情罵俏。
明蘭沒好氣的說道:“辦什麼那個文武大會,你們也不像我說一聲。”
張桂芬笑道:“明丫頭來了,怎麼也不提前知會一聲。”
明蘭道:“若那天去的,我都不喜如何是好?”
張桂芬抿了抿嘴,道:“全汴京的青年才俊都去,你慢慢挑,傻丫頭,你再不著急,可就晚了。”
明蘭嘟著嘴看了一眼衛淵,無奈道:“那也不該辦什麼會才是,傳出去,讓人覺得我是什麼皇親國戚呢。”
衛淵大笑道:“明丫頭,你在舅舅眼裡,比什麼皇親國戚要珍貴多了。”
此話並非虛言。
當朝皇帝沒有親兄弟姐妹。
與他遠一輩的那些親朋,其實真要論起地位,不一定比當前的明蘭要高。
“丫頭,你且放寬心,不會讓你覺得尷尬,那什麼會,你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
話剛說完。
就有朝中天使被府裡的下人帶到房門前,
“侯爺,有天使來了。”
衛淵好奇道:“何事?”
天使恭敬作揖道:“衛帥,西夏的李諒祚與遼國的耶律信先來了,他們此來,是要與我大周商議戰後諸事,想要與我大周簽訂盟約。”
關於兩國派使的事情,衛淵一早就知道了。
他隻負責打仗,沒想著再去過問什麼使節之事。
如今趙曦派人過來,想必是遇到什麼難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