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七章:衛靜姝與衛棄疾的啟蒙(1 / 2)

自從確定了比較大的改革戰略方針之後,以衛淵、王安石、範純仁為首的‘改革小組’幾乎就是不分晝夜的忙碌。

改革事關國運,在周、遼、夏三國一代新人換舊人的關鍵性時刻,眾人都有一種時不我待的緊迫感。

不隻是周國在改革,經曆大戰慘敗的遼、夏二國,也在積極的投入到發展生產中去,試圖扭轉已經有所頹廢的國勢。

因為三國的當政者都很清楚,此時,三國氣數已經交織在一起,若改革不成,則會在這個交織點一瀉千裡,若是改革成了,國運將突飛猛進,扶搖直上。

此時,遼國,上京城,皇宮裡。

所有的宮女、太監,包括嬪妃、朝中大臣等,都跪倒在一座氣勢恢宏的大殿外。

而大殿內,遼帝耶律洪基正躺在床榻上,麵色蒼白,毫無精氣神,氣若遊離,顯然已經命懸一線。

正跪在他身前的,有耶律浚、耶律義先、耶律信先三人。

耶律洪基吃力地抬起手臂,將耶律浚的小手牢牢握住,而後又看向耶律信先兄弟二人,語重心長道:

“南下一戰之敗,非戰之罪,你們,已經儘力了。”

“但朕知,大遼百姓卻不知,自今日起,耶律義先,你,告老吧。”

“朕會讓信先為輔臣,信先,好好輔佐太子。”

耶律浚眼淚止不住的流到臉頰。

耶律義先抱拳道:“請陛下放心,臣即日起,告老,絕不摻和朝中政事。”

耶律洪基點了點頭,目光又凝聚在信先身上。

耶律信先跪地叩首道:“臣也請陛下放心,臣終此一生,都將效忠太子,效忠大遼。”

聽到這番話,耶律洪基終於算是放心了。

緩了片刻,他問道:“完顏烏古乃來了嗎?”

聞聲,耶律信先搖了搖頭。

耶律洪基突然眉頭一鎖,道:“完顏一族,不可不防,將來,我大遼真正的敵人,絕非周國,而是女直人。”

耶律信先道:“臣一定多加提防。”

耶律洪基道:“倘若倘若朕猜對了,就讓這世上,再無女直。”

耶律信先堅定地點了點頭。

忽然,耶律洪基瞳孔一縮,目光渙散,身軀都變得僵硬起來。

耶律浚輕聲呼喚,“父皇?”

然而,再無任何回應。

開武元年,十一月十二日,遼帝耶律洪基駕崩,諡號仁聖大孝文皇帝,廟號道宗。

其子耶律浚登基稱帝。

至此,整座天下,被趙禎、耶律洪基、李元昊把持的時代,已徹底成為過去。

好似一個時代,真的落幕了。

——

在當月十五日這天,整座汴京城都飄起了鵝毛大雪。

經由皇城司密探的千裡加急,衛淵已經知道耶律洪基駕崩的消息。

這對於大周來說,是一件好事。

現在正是需要各方都拚命積攢實力的時候,在這期間,誰也不願發動戰爭。

但是戰爭已經在悄無聲息地開始了。

誰能在這段歲月裡,將國力提高,更上一層樓,誰就能成為這個天下的霸主。

這一日,衛淵推了些許政務,專門抽出來些時間,陪著壯哥兒與靜姐兒玩雪。

張桂芬正坐在屋簷下看著他們父子等人儘情玩耍。

而坐在她身後的,是已經入了衛家門的謝玉英,以及在她懷抱裡的衛知行。

才隻幾歲的壯哥兒,這個時候,手裡已經拿著刀槍棍棒的,在雪地裡亂折騰了。

張桂芬見了,都是不由得搖頭道:

“壯哥兒這孩子,性子是隨了我了,我小時候,也喜歡舞弄棍棒,沒少被我父親教訓。”

站在她身旁的寶珠掩嘴笑道:“夫人這是巾幗不讓須眉。”

謝玉英也追捧道:“壯哥兒有侯爺風範,將來必是一位保家衛國的大英雄,姐姐當真是有福氣。”

聞言,張桂芬輕抿了一口茶水,問道:“你是希望將來行哥兒從武還是從文?”

謝玉英不假思索道:“行哥兒隻怕沒有練武的天賦,還是讓他從文吧。”

冠軍侯府乃是武勳,前程在‘武功’裡,她這樣說,是讓張桂芬知道,將來衛知行絕不會與衛棄疾爭什麼。

隻怕也爭不過。

這段時日裡以來,侯府裡經常會有代州來的將軍拜訪。

畢竟,年關將至,一年過去了,很多來自各地的將領,都要分批次來京城向兵部彙報今年所做的成績。

一些出身代州的將領,第一個來拜訪的,就是冠軍侯府。

那些人,都給衛棄疾帶來了很多禮物。

有兵書、有小馬駒,還有各種用精鐵打造的兵刃等。

那些將領,都稱呼衛棄疾為‘小侯爺’,甚至還有人在張桂芬麵前,稱呼衛棄疾為‘小主公’,稱呼衛靜姝為‘姑娘’、‘公子’。

謝玉英也清楚,有個叫做陳大牛的侯爺,居

然還在張桂芬麵前,稱呼衛靜姝為‘小公主’。

因為這個,張桂芬居然罵了那位虎侯兩句。

聽說那虎侯,可是個殺人不眨眼的人物,但是在張桂芬的嗬斥下,愣是像個弟弟一樣,在聽自己姐姐訓斥,時不時還點頭附和兩句,

“嫂嫂說的是,弟知錯了,知錯了,求嫂嫂莫要再說了。”

好似衛淵身邊的人,都將張桂芬視為主母,都將衛棄疾視為冠軍侯府的下一任主人。

在這個情況下,她謝玉英怎麼爭?

她的兒子衛知行又怎麼爭?

爭不過,不如不爭。

“從文也是好的,沒準將來行哥兒能成為個狀元呢。”

張桂芬說這番話,可不完全是戲言。

對於今日的侯府來說,弄出一個狀元,完全不是難事。

更何況,衛知行還是冠軍侯府的人。

隻是,考上進士或者狀元都不難。

難的是,一旦從文,整個代州集團的資源,就沒有衛知行什麼事了。

謝玉英道:“讀書有所成已是謝天謝地,哪敢再奢求什麼狀元?”

張桂芬抿著茶水,笑而不語。

她靜靜地看著不遠處,衛淵與靜姐兒他們。

衛淵一手牽著壯哥兒,而靜姐兒則是騎在衛淵的脖子上,父子三人,一同看著漫天飛舞的雪花。

這一幕,既安逸又溫馨。

“爹爹,爹爹,你能不能給我堆個雪人啊?”

靜姐兒甜甜的說著。

衛淵將靜姐兒放下,蹲下身子,摸了摸靜姐兒的小腦袋,笑道:“好,爹爹給你堆個雪人。”

話音剛落,一旁的壯哥兒突然開口道:“爹爹,我也要騎大馬?”

嗯?騎什麼玩意?

衛淵輕輕踢了一腳壯哥兒,卻是直接將壯哥兒踹到雪窩裡,“自己玩去。”

壯哥兒撇著嘴,顯得委屈極了。

見狀,桂芬朝著壯哥兒擺手,“娘這裡有你明蘭姐姐送來的果子,快來吃。”

壯哥兒似乎是習慣了,也沒哭鬨,隻是靜靜地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雪,奶聲奶氣的問道:

“是明蘭姐姐親手做的嗎?”

張桂芬點了點頭。

壯哥兒道:“娘親給我留些,我幫著爹爹給姐姐堆好雪人。”

聞言,謝玉英笑道:“壯哥兒年紀輕輕,卻已經這般懂事了。”

張桂芬內心感到些許苦澀。

壯哥兒今年才三四歲,為何懂事?

這與衛淵的教導有著很緊密的關係。

旁人都是將嫡子捧在手心裡,唯獨衛淵是用著一種近乎放養的方式。

要求壯哥兒必須要懂一些事。

平日裡,張桂芬不止一次勸過衛淵,壯哥兒還是個孩子。

但是,壯哥兒是將來代州新貴的接班人,領導者。

在自己之後,壯哥兒要帶著代州新貴集團繼續走下去。

換句話說,壯哥兒的身上,承載著無數人的希望。

衛淵不得不對壯哥兒嚴厲訓導,要讓壯哥兒撐起代州新貴的勢力,要讓衛家繼續興盛。

這時,蓁兒前來彙報,說是明蘭與盛小娘子來了。

她嘴裡的盛小娘子,自然就是剛嫁給盛長柏不久的海朝雲。

聽到她們前來,謝玉英識趣回避。

張桂芬卻說,“妹妹在這兒坐著就行,都是一家人,不必見外。”

如此,謝玉英隻好待在原地。

今日明蘭還將木哥兒帶來了。

木哥兒一見到靜姝這丫頭,眼裡似是有光,屁顛屁顛的就走過去了,

“妹妹,我給你帶來了梅花糕,你嘗嘗,我娘親手做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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