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侯爺恕罪,奴婢與魏姑娘早些年就相識,奴婢隻是覺著,自來到京城之後,還未曾與魏姑娘見一麵。”
“但奴婢發誓,奴婢是喬裝打扮見的魏行首,旁人不會看出奴婢的身份.不會辱沒侯府門第”
衛淵笑著撫摸她的臉頰,“你緊張什麼?我也隻是說說而已,就算你正大光明去見,也無妨,侯府從不懼外界風言風語,你也是這府裡女主人之一,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無需看他人臉色。”
謝玉英很享受他的撫摸,臉頰緊緊靠在他那布滿粗繭的大手上,“請侯爺放心,今後,奴婢絕不再見魏行首。”
衛淵搖了搖頭,“傻丫頭。”
隨後,他捏住謝玉英的下巴,上下打量,忽然發現,自謝玉英生子之後,倒是彆有一番風味了,
“知行那孩子最近如何?”
謝玉英道:“他乖巧的很,侯爺要見他嗎?”
衛淵道:“不著急,靠近些。”
沒過一會兒,衛淵便閉上眼睛。
謝玉英跪在他跟前——
開武二年,十一月中旬。
據皇城司調查得知,西夏國主李諒祚已於上月中旬,與耶律信先於牟那山相會。
此事一經傳出,瞬間引來大周高層矚目。
畢竟,當年異族南下的時候,也是李諒祚與耶律信先率先會麵。
如今,宣政殿裡,諸大臣因此事,可謂議論不休,
“遼軍招兵三十萬,擺明了是朝著咱們大周來的,他們還想南下不成?”
“上次他們南下,咱們處處挨打,皆因準備不周,可這一次,絕不讓他們得逞!”
“沒錯,此時應向延邊與北地增兵,讓東、西兩大營的將士全過去,隻要他們敢來,就讓他們有來無回!”
“.”
忽的,殿外有太監聲音響起,
“冠軍侯到!”
“冠軍侯到!”
“.”
聲音此起彼伏,直至衛淵現身大殿,太監的通報之聲,才算結束。
一時間,所有大臣的目光,都凝聚在他的身上,同時,陸續開口道:
“衛侯,您可來了,您認為,當下該如何做?”
“太傅,我等一致認為,遼夏兩國是賊心不死啊!”
“.”
衛淵來到大臣隊伍前列,看向趙曦,深深作揖道:“臣,衛淵,參見陛下!”
原本,趙曦的臉色有些陰沉,還有些悶悶不樂,畢竟,聽身前這些大臣吵來吵去,卻連個實際的章程都拿不出。
如今,瞧到衛淵走來,他當即輕鬆許多,笑道:“衛師,你可來了,你說說,敵國是否要再次南下?”
待其話音剛落,緊接著,讓人感到意外的一幕發生,眾人隻見衛淵搖了搖頭,開口道:
“李諒祚與耶律信先為謀,不一定是在針對我大周。”
趙曦不解,“衛師這話何意?”
衛淵解釋道:“李諒祚當了西夏國主,但是西夏半數以上的兵力,都掌握在野利遇乞手中,如今,野利遇乞又是國師,李諒祚初為國主,這樣做,是要穩定西夏。”
“但,身為國主,不可能一直與旁人平分天下,所以,李諒祚需要政治盟友,而西夏國內,無人可助他,他隻能尋求耶律信先的幫助。”
“耶律信先雖是遼國先帝托孤輔臣,但想要遼國一展拳腳,短時間內,也做不到,畢竟,遼國朝廷各派傾軋,耶律信先,也需要盟友。”
“此刻二人相見,隻怕是要助利彼此,並非是要再興兵戈。”
其實,王安石等人也有這個想法。
他們沒說,是因為,在外事上,趙曦
隻盲目信從衛淵的。
他們縱然說了,應對此事的辦法,趙曦也隻聽衛淵的。
經由衛淵這麼一番解釋,趙曦擺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道:
“事到如今,咱們該怎麼做?”
衛淵道:“陛下,咱們現在要應對的,不是一兩個人,而是西夏與遼兩國。”
“蘇澈已去女真族,待他有了消息,咱們對遼國再做下一步打算。”
“至於西夏.臣想了想,可以與耶律遇乞做筆生意。”
生意?怎麼做?
眾人都很好奇。
衛淵解釋道:“仍舊是老生常談的生意,咱們賣給西夏鐵器,西夏賣給咱們戰馬,隻是,與誰做生意,卻是門學問。”
王安石恍然大悟,“太傅的意思是說,咱們可以點名與野利遇乞做生意?給他大量的錢財,不為收買他?隻為加劇野利遇乞與西夏國主之間的離心離德?”
衛淵點頭道:“李諒祚畢竟是西夏國主,野利遇乞要是想篡權,那就是叛逆,舉國上下共同討之,野利遇乞不到萬不得已,不可能走到這一步。”
“但是,他如果想要活著,就不得不早做打算,咱們可以利用這一點兒,後續強行乾預西夏國內政,使野利遇乞與李諒祚平分西夏疆域,隻要西夏土崩瓦解,咱們便可逐步擊破,徹底將西夏疆域收入囊中。”
此前,都是西夏與遼國合起夥來乾預大周內政,扼製大周發展。
但現在,時代變了,寇可往,吾亦可往!
“如今,各國局勢風雲變幻,總的來說,主動權還掌握在咱們的手中。”
“讓野利遇乞與李諒祚爭,讓完顏烏骨乃與遼國爭,咱們隻需暗中助力即可。”
“但有一個前提,那就是,若一方做大,一方弱小,咱們便助弱小,使他們陷入內戰泥潭不可自拔。”
“待到時機成熟,我大周,可一舉降服二國。”
衛淵的計謀,不能說是陽謀,但就現在來看,對夏、遼二國堪稱無解。
趙曦聽衛淵說了那麼多,可謂越聽心中越是欽佩,開口道:
“衛師,自今日起,應對西夏與遼國等諸多外事,由你全權做主,有衛師在,朕放心!”
“朕聽說,靜姝與棄疾正在讀書,江南剛上貢了一批上等禦筆,衛師帶回去,給朕的弟弟妹妹們去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