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儒左肩受創,順勢退後,尋機再入戰團,口中已怒喝出聲,滿是指責之意。
邱裕卻是猖狂大笑,一身靈力隨劍氣肆意揮灑:“你們不就是要我的命嗎,來啊,似你們這些無名小輩,我憑手中三尺長劍便可斬殺!”
他絲毫不在意自己靈力的損耗,也確實沒有將這七人放在眼裡。
相比於他曾遇到過的那些刺客,這七位雖是靈玄境水準,卻著實不入流,出手畏首畏尾,隨時保留餘地,他滄浪劍勢展開,哪裡能夠被這些家夥輕易破去?
他的目光隻死死盯住那撐傘在一旁觀望的寒蘊水,這七人顯然是受她調遣,隻要將這女子擒下,自能解眼下之危。
“喝!”
邱裕大喝一聲,手中劍對著前方王儒全力刺出,劍上似有波濤翻湧,竟是完全聚集全身功力攻向王儒,絲毫不顧自身的洞門大開,一副要同歸於儘的模樣。
此時周邊劍氣尚存,其餘六人不敢走近,更沒有舍身救援王儒的打算,他們之間本就不是一塊鐵板,若是殺一個邱裕要賠上自己的一條胳膊,甚至一條命,他們絕對不乾。
王儒也是這般想法,於是心中暗罵眾人,再不顧什麼體麵,一個懶驢打滾狼狽避開,腰間卻也被擦了一劍,然而勉強躲開之後,他卻發現邱裕去勢不停,劍上劍氣不減反增,直往寒蘊水方向刺去,雖隔著數十米距離,似這等豁出命的衝刺,隻需幾秒,便可將劍尖遞進寒蘊水的心口。
此時此刻,他們就是再遲鈍,也明白邱裕的目的,若是有人反應迅速些,拚死上前阻攔,必能攔下邱裕。
但,沒有人出手,王儒亦沒有禦氣將手中折扇射出,去保寒蘊水平安。
他們一直看不透寒蘊水,亦不知寒寧天會不會留有什麼手段,此刻放邱裕過去試試,正好探探她的底細。
對此,寒蘊水隻報以冷笑。
她清楚這些人心中的小想法,當年就是有這樣的禍害在,義軍才會變得一盤散沙,被西風烈各個擊破。
望著那破開重重雨幕,似下一瞬就會來到她近前的寶劍,她內心無比平靜。
邱裕不敢殺她,若他要保命,隻能擒她。
但要擒她,他有這本事嗎?
暴雨聲中,少女執傘而立,水眸一片淡然。玉手之上微光亮起,自有強橫威壓顯現。
隨著她一甩手,身前雨滴儘數歸於靜止,再彈指,那凝成的冰針便似萬箭齊發,直取邱裕周身。
狗急跳牆,終究還是一條狗。
今日既要打狗,哪能不做些手段?
更何況。
寒蘊水望向一旁,眉眼儘是笑意,自有動人風采。
麵對眼前冰針,邱裕去勢絲毫不減,被冰刺創傷數十處,鮮血飛濺,依舊麵不改色,直逼寒蘊水而來。
瀕死的野獸會拚儘一切去求得那一線生機。
在邱裕眼中,他的生機隻有寒蘊水這個突破口。
越是危急的情況,他反而越能夠保持內心清明,若非如此,他早已死了千百次。
寒蘊水先前調動的靈力,明顯不是她本身修煉所得,應當是借助了某些外力,既是如此,隻要他出手夠快,直接封住其任何行動,她根本算不得什麼威脅!
一切都在他計算之中,隨著他強行衝破冰雨封鎖,下一秒,就能將寒蘊水完全製住。
然而,寒蘊水麵上依舊掛著一抹笑容,隻是在他靠近之時,其中的喜悅已完全化作嘲弄。
邱裕不明白她為何還笑得出來,那七人借著某些事物的掩護,的確躲過了他的感知,但他現在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確保附近沒有第九個人,那七個沒有出手,還有誰能救她?
他的思緒剛落。
一聲悶雷忽而在他耳中炸響。
他的視線亦在這一瞬完全散亂,唯一能感受到的,隻有背後那突如其來的劇痛。
他轉過頭,視線渙散間,他似是看到了一個葫蘆的輪廓,旋即,便是一道冰冷中透著輕蔑的聲音。
“你走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