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裕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直接重創,已然站立不穩,轉身細看之時,整個人已無法支持,被迫跪倒在地,一口鮮血隨著尚未散去的激蕩靈力一並噴出,頃刻為大雨衝刷殆儘。
屬於他的那柄長劍跌落在地,而他已沒有餘力撿起。
“神劍山莊的劍修寧死都不會放下手中佩劍,看來,你果然不負叛徒之名。”
寒蘊水微嘲出聲,居高臨下的看著邱裕,眼中滿是厭惡。
但當她轉過頭,看向那自雨中瀟灑越來的身影時,麵上便隻剩下了欣喜。
江月白收回酒葫蘆,這個酒葫蘆已陪伴了他許久,大部分時間作為酒器,偶爾作為暗器,連他自己都不得不承認,無論裡麵有沒有裝酒,它都很適合發動襲擊。
至少這一次,他誌在必得的一次投擲,直接打散了邱裕的劍氣與護體靈力,現在的邱裕莫說反抗了,就是重新彙聚靈力都得費上一番功夫。
他落到邱裕身邊,與寒蘊水會心一笑,隨手提起邱裕後領,便似提起一袋垃圾。
“江月白……”
邱裕掙紮抬起頭,看到那張他已注意許久的臉,心中已入翻江倒海,無法平靜。
他根本不知道江月白從何而來,更不知道他的突然襲擊為何竟能直接撕開他的劍氣,在他靈力最為鼓蕩之時一舉將他一身功力打散,但看到了江月白,他心中已是有了一個明確的答案,不由得放聲大笑。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江月白,我真小看了你!”
江月白沒有反駁,隻是一記手刀劈在他後頸,邱裕此刻受製,哪裡能夠反抗,當即昏暈過去。
寒蘊水嬉笑著,將手中雨傘往前伸了伸,將江月白大半身子遮蔽,隻留邱裕似落湯雞般昏在雨中。
“怎麼樣,就說他今日肯定沉不住氣,要出來送死吧。”
寒蘊水麵上滿是得意,她在凡台附近踩點許久,終通過一個明顯是邱裕親兵的人給他送了些藥粉進去,這點可有可無的麻痹藥物,足以刺激到邱裕,不因為彆的,就衝著當年其禍害炎羽宗時,就用了靈霧香麻痹師門長老的感知,導致炎羽宗未能做出及時反應,他便不可能不知道這個藥物。
托那位先皇的福,她才能根據當年舊事,專門為邱裕送上這麼一份禮物,雖然劑量弱到連那個修為不高的年輕小兵的神經都無法完全麻痹,也足以讓心中有鬼的邱裕久經壓迫的內心防衛徹底崩塌。
隻是若她知道那個無辜的小兵已經死在邱裕劍下,心中怕是不會好受。
江月白微笑點頭,冷眼瞥了一眼手中死狗般的邱裕,道:“倒便宜了他。”
他從來沒有想過,邱裕居然還敢用滄浪劍法,這門承自神劍山莊的無上劍法被邱裕施展開來,固然威力尚存,但也足以說明,此人從未對當年之事有所愧疚,想來當年背叛神劍山莊,他絲毫不以為恥。
這樣的人,不能直接殺了,還需問出當年的更多真相,當真便宜了他。
正在他打算提起邱裕,與寒蘊水一並找個僻靜的地方貼符尋憶,王儒等人卻已掛著笑容走來。
“江少俠果然厲害,先前那一擊,竟能將這狗賊的防禦一舉洞穿,想來,小聖比上所展現的,還遠遠不是少俠的真正實力,無關乎寒大人會看重你。”
江月白眉頭一皺,對於這些人,他壓根沒什麼交情,用寒蘊水的話說,也是一群忘恩負義的小人,絕對不可信任,於是隻平靜點頭領受了恭維,並未回話。
更何況,這些人身上都若有若無的散發著殺意,其中絕大部分是對準他手中的邱裕,但還有一小部分,是對他們。
寒蘊水沉聲道:“先前我們可說好了,這邱裕會給我們先借用一會,問出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之後首級自會交還你們,你們,是怕我們私放了他不成?”
“寒侄女,我們怎會信不過你們,隻是這邱裕實在太過可恨,我七人也不願意看著他那麼輕易死去,故而,想來做個見證。”
寒蘊水冷笑打斷了王儒的話語,淡淡道:“我看,王叔是想要看看,父親要我從他嘴裡探出的,究竟是何等秘密啊。”
王儒聞言,不以為意的笑了笑,捋須道:“不敢不敢,令尊大人深謀遠慮,絕非我等所能企及。”
寒蘊水歎了一口氣,指著前方道:“我們就在那裡的小樹林逼問,不需要一刻鐘時間,你們若是有興趣,想要旁聽也不是不可。”
“隻是……若是聽到了什麼不該聽到的事情,彆怪侄女沒有提醒,一切,後果自負啊。”
這句有著淡淡威脅意味的話語一出,王儒等人頓時麵色一僵,無奈止步。
寒寧天要知道的事情,無疑事關重大,他們雖對寒蘊水的隱瞞有所不滿,也不想惹火上身。
“我們暫且觀望便是。”
王儒在七人之中無疑是領頭人,他發了話,其餘六人便停下了腳步,隻是人人表情各異,目送江月白與寒蘊水帶著邱裕,鑽入了小樹林。
直到此時,方才有人開始嘟囔:“不就仗著自己有個好爹,就將我們呼來喝去,真當自己是個人物?”
王儒淡笑道:“不也挺好,有這位替我們背鍋,我們的活動才能開展的更順利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