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停留在原地,並沒有就此解散的打算。
一方麵,他們討厭並畏懼著寒寧天,也討厭借著寒寧天之名整合他們的寒蘊水,但另一方麵,對寒寧天與寒蘊水的行為,他們很難提出質疑。
畢竟,寒寧天從來守信,寒蘊水既秉承其父意誌,自然也得守信。
這裡相對僻靜,他們等著寒蘊水將邱裕重新交給他們,隻要邱裕人頭在手,多淋一會兒雨算什麼?
……
同一時刻。
西聖域中部,五嶽州。
西風烈在一座山前停下腳步。
說是山,實際上隻算是一個稍微大些的土丘,充其量不過百米高度,他隻需一步,便可將其輕鬆跨越,隨意俯視一眼,便可將其中一切儘收眼底。
而他也並非在山腳仰望山峰的看客,整一座山,都在他的眼皮底下,便是這片青天,都似無法將他壓在下方。
此處依舊有雨,隻是細小的可以忽略,而且,沒有哪怕一滴雨水,能夠沾到他的衣角。
他並非孤身一人。
在他的身後,六名裝備齊整的甲士嚴整相隨,那身標誌性的黑甲,加上其上顯眼的金色紋路,已將他們的身份展露在天地之間。
西河衛,玄金部。
作為西風烈麾下最忠心也最強大的部隊,西河衛並非衝鋒陷陣的兵士,而是西聖域毫無疑問的特殊力量。在西風烈入主西風古城後,將西河衛整合為分三部,其中以玄金部最為強大,人數也最為稀少,其作為西河衛中地位最高的存在,統禦明銀,新銅二部,乃是西風烈毫無疑問的左膀右臂,具體人數,唯有西風烈一人知曉。
而現在,玄金部九人,六至其間!
而這六名玄金衛,個個周身都沒有靈力波動環繞,但沒有修為的人,自然不可能身著那一身裝備隨西風烈踏空而行,事實上,他們每一個,都是貨真價實的仙階中人。
論起修為境界,他們毫無疑問站在當世一流,而加上他們身上的甲胄,尋常的仙階修行者,根本難是其一合之敵。
九名玄金衛齊上,可屠神座!
這句話絕非虛言,而是當年戰爭之中真切發生的事,如今的西聖域,已很久沒有人提起在那一戰中隕落的渠河神座,對於玄金衛那一日的風采卻是極儘讚美,可以說,西河衛的七成威名,都在這玄金衛中。
這座山裡究竟有什麼,令西風域主親自帶領六位玄金衛到場?
西風烈的目光如鷹隼般掃視下方,半晌後淡然開口:“十三年不見,既然早已等候在此,何必藏頭露尾?”
山中沒有回應,除了細雨落在枝葉上的聲響,再無雜音。
西風烈依舊一臉淡漠的望著下方,隻是話語之中,似乎多了幾分追憶的意味。
“這十三年來,西聖域變化很大,當年的許多事終究塵埃落定,既然已經淪為曆史的失敗者,何必再出來飛蛾撲火?”
“因為神劍山莊,還是因為我那兄長,還是……寒寧天?”
依舊沒有得到回音,西風烈也不著惱,平靜道:“也是,當年之事,沒有人能夠輕易放下,尤其是像你這樣的當事人。”
“對吧,淩女俠。”
“或者說……寒夫人。”
在他話音落下之時,一道劍光驟然在山中亮起,直將夜空照的透亮,凜冽劍氣前端直取西風烈麵門,竟有將天地就此一分為二之勢。
域主猝然遭襲,六名玄金衛侍立其後,沒有絲毫動作。
沒有西風烈的命令,他們從不會做多餘的動作。
更何況,西聖域內,無人可以傷到西風烈。
西風烈淡然伸手,輕描淡寫一抓,那似可斬破天穹的劍氣從中生生破碎,其光耀亦如曇花一現,頃刻被夜色吞沒,再無聲息。
“但知其不可而為,不是大義,而是愚蠢。”
綿綿細雨中,西風烈淡然拂手。
“千方百計將我引來,若隻有這點本事,我隻能說,你們與當年一般,沒有任何長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