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法相橫亙天地之時,一旁的福伯已咽了一口口水。
那並非是真正的法相,隻是焚天輪威壓的具象化,並非威壓針對對象的他,根本看不見那座巨大的法相,但那股隱約間包裹全身的滾燙熱意,已讓他內心充滿狂熱,麵上儘是喜色。
在此次西聖域之行中。少主對焚天輪的掌控力似又強大了不少,真乃荀氏之福!
自此,他確定了荀日照的決定,心中大感快意。
惡徒就是惡徒,找再多的理由粉飾,用再多的手段拖延,也改變不了其本質。
以焚天輪之力直叩心關,一切辯駁都將蒼白無力。
該結束了。
福伯看向江月白,冷笑想著。
但就在此時,江月白昂首大笑,笑聲響亮,毫無膽怯意味。
“為公為私,問心無愧!”
這個答案,對他而言再簡單不過。
他與那座巨大烈日法相對視著,眼中已然倒映著烈焰。
在法相之下,他如同一隻微不足道的螻蟻,隻需對方稍稍一拈指,就能將他與背上的寒蘊水徹底抹殺。
但他依然可以毫無畏懼,毫無作偽的喊出這八個字。
八字穿透重重雨幕,響徹四方。
轟!
在江月白視線之內,烈日法相如遭重擊,表麵烈火似牆漆片片剝落,露出其中純白的光明。
聖光耀四方。
在這絕對純淨的光明之下,人心中的一切黑暗都無所遁形。
“看來,是沒有聽清楚啊!”
江月白冷笑一聲,舌綻春雷。
“吾心澄如明鏡,何須叩關問心!”
此語如利劍,直透遮天法相。
本為虛幻的烈日法相在此刻黯淡消散,恢複原本模樣,彙入荀日照手中焚天輪內,原來,隻是輪內一縷聖火所化。
荀日照輕歎一聲,側身讓路。
自此,江月白眼前,再無阻礙。
與此同時,江月白腳步一踏,雲遊步已然運轉,下一秒,已與他擦肩而過。
“謝了啊,之前身處險境,語氣比較衝,回頭有空請你吃飯。”
聽到這句話,荀日照無奈一笑,將焚天輪收回,對後方道:“不用追了。”
剛剛從震驚之中脫離,準備出手強行鎮壓江月白的福伯被迫收手,急切躬身道:“少主,此人絕非池中之物,哪怕說得再好聽,也終究是個禍害西聖域的反亂之輩,若是放其離去,恐怕……”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荀日照已開口打斷:“西風域主那邊,我會說明情況。”
福伯微微一驚,旋即釋然一笑,道:“謹遵少主之命。”
他原以為荀日照還不知曉西聖域方麵將消息與情況交給他們的意圖,現在看來,荀日照顯然是明白的。
但在搏取盟友的信任之前,他還是選擇了踐行自己的意誌。
這對荀氏來說不算是一個好選擇,但對少主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荀氏與西聖域結不結盟,實際上並不重要,以西風烈對其餘兩家的仇怨,其能夠選擇的合作對象隻有他們荀氏,今日之事就算其想要問責,也沒有那個底氣。
現在的西聖域,還沒有與荀氏叫板的真正實力,其後發展會如何,看的也是家主與西風域主,而非少主。
少主若能逐漸成長,真正獨當一麵,其給荀氏帶來的利益,便足以壓過整個西聖域,一時的年輕氣盛,算不得什麼大事。
但他還是不放心那個叫江月白的年輕人。
少主與他走的近,對其抱有一定程度的欣賞,就連現在,也願意大發慈悲的給他一條活路,可這個身份顯然有些問題的年輕人,身上居然有著武陽君的武神訣,更有著某種足以破開空間的強橫功法,哪怕那所謂的破開空間,是那麼微不足道。
但要知道,一般情況下,神座都不一定有掌控空間的力量,更不要提一個靈明境的小輩。
暴雨之中,福伯持傘為荀日照遮住風雨,同時,心中已下了決斷。
“這江月白的身份有問題,此事,必須告知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