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三,雨過天晴。
昨夜的那場暴雨在短暫的肆虐之後,便隨著天上烏雲被清風徹底掃開,露出清澈明淨的青天,帶給人們的隻剩下絕對的舒爽,無數百姓沐浴在清風中,一麵呼吸著天地間的明澈,一麵掛著喜悅的笑意去凡台迎接小聖比最後的結果。
每逢大小聖比的最後一日,都是舉辦城市最為盛大的狂歡,而狂歡的主角,永遠都是那個已經在聖比中綻放出最為奪目風采的魁首,也基本是在這一日,聖比的魁首將儘情享受由實力帶來的萬民崇敬,好好當一日天下人心中的主角。
最終角逐那個位子的,是江月白與那名西風閣的暗子劉傳,在西聖域民眾的心中,這二人若是相遇,鹿死誰手尚且難說,但要論人氣,江月白要絕對碾壓流傳。
若是一個靈明境初期能夠橫壓群雄,奪得魁首,這一屆的小聖比將注定被刻在曆史之中,永遠被人記住,他們西聖域出了一個了不得的少年天才,也將給沉寂太久的西聖域一個巨大的驚喜。
相比之下,劉傳或許實力過硬,帶給人的震撼程度卻是遠遠不如了。
然而在無數人帶著飲品瓜子占據前排時,本次決戰的主角,卻隻到了一名。
劉傳站在凡台的中心,無論神情還是動作都沒有任何的緊張,身為西風閣中排行居末的人,他很清楚今日自己的任務是什麼,隻要維護好西聖域的聲譽,勝負相比而言不怎麼重要,隻要江月白上台,就衝他西聖域中人的身份,他自會稍稍放些水,助其一舉成名。
然而,江月白始終沒有出現,在無數驚愕的目光之中,西風烈走上凡台,向整座初原城宣告了劉傳的勝利,以及江月白不曾到來的原因。
一時之間,凡台上下皆被各種各樣的議論聲淹沒,人頭湧動間,不知道多少人為之捶胸頓足,憤慨不已。
江月白毫無疑問是這場小聖比上最大的黑馬,但天有不測風雲,他們怎麼都沒有想到,在昨夜的暴雨之中,竟然發生了那樣凶殘的事情。
同時,人們也了解了觀禮台上那一個使者之位空缺的原因。
邱裕死了,死在昨晚的暴雨之中,死在以王儒為首的七名反亂分子手中,此七人窮凶極惡,為了破壞小聖比,不惜刺殺中聖域使者,便是明銀衛出手都有三人被重創,好在最終悉數伏誅,今日午時之後便會在南門菜市口懸首示眾。
這一件事看似與江月白沒有關係,但王儒七人與江月白曾經有過接觸,為了查清真相,還邱大使一個清白,西風古城高層一致決定,剝奪其繼續參加小聖比的權利,留待後審。
這種簡單直白的剝奪權利無疑令得不少人心存不滿,但西風烈負手立於凡台之上,一副雲淡風輕模樣。
沒有人敢當著他的麵提出質疑,就算是觀禮台上的那些大人物,也會被他眼眸中暗藏的那抹殺機完全震懾。
雖然他能強行壓下此刻的諸多反對,但但凡有點腦子的人都能聽出整件事的疑點重重,邱裕身為過街老鼠一般的存在,平日裡一直窩在城主府不出來,怎麼會在大雨之夜突然出現,落入王儒七人的埋伏?王儒七人又為什麼吃飽了撐著,早不動晚不動,偏偏在小聖比已經快要收尾時,才針對一個聲名狼藉的使者出手,以此來在小聖比中搞事,若他們有著連明銀衛都需付出三人重創代價的實力,直接在城裡搞些大破壞不是更加方便?
但哪怕人們明知疑點重重,也隻能接受這個說辭,因為發話的是西風烈,而他手中那一張奏報之上,蓋著西風閣的印記。
這便是蓋棺落定,再無更改之理。
從這場大事中摘出江月白與寒蘊水,本是那場交易的一部分,但至於人們如何去想,會不會往那個方麵去想,則不在他需要考量的範疇之內。
他隻答應了保全這兩個小輩,可沒答應去堵天下悠悠之口。
更何況,江月白既已為荀氏二人真切看到不凡之處,消息哪裡還能被壓住?
但這些,與他西風烈,與西聖域已沒有絲毫關係。
這一屆的小聖比,西聖域保住了顏麵,縱然最後的這個插曲給其留下了絕對惡劣的一些影響,到底算是圓滿。
邱裕死,寒家蟄伏,聖比落幕,荀氏為盟,更有一人情相欠。
至少在現在,他是絕對的贏家,沒有之一。
……
西聖域的消息並不會隻龜縮於西聖域,不去往外界傳播,在消息靈通這一方麵,五大聖域同氣連枝,絕非一句虛言。於是來自初原城的小聖比結果與衍生出來的消息,在極短的時間內傳遍大江南北,很快就會天下皆知。
不過,在西聖域北方邊境的一處客棧,江月白這個當事人還沒有明確意識到,自己的名字早已落入了不少大人物的眼,加上這一場風波的餘勁,他再不是一個素無聲望的無名小卒。
在醒轉之後不久,他與淩落霜母女二人一同在這間客棧住下,令得那客棧老板每次見他,都在心裡對他破口大罵,恨那被兩名絕世美女包圍的人不是自己。
在這間客棧中,他們一麵觀望西聖域的局勢,一麵各自調理身上的傷勢,而在寒蘊水恢複了些精氣神,開始著手給他療傷後,他身上便多了不少種其親手配置的藥物,其中成分或許奇怪了些,但效果卻是很好,至少到了現在,除了體內血氣隱隱的虛弱,體內的傷勢已經好了八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