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真正成為那輪曜日普照世間,我們這些老人沾點光芒就好。”
荀太淵踱步上前,張開雙臂,對這廣闊天地來了一個不符合年齡的擁抱。
然後他轉過頭,神采奕奕的征詢起大長老的意見:“您說,武陽君的師弟,會不會真的成為下一個武陽君?”
……
相比於心境受損的荀日照,袁人鳳的生活要愜意的多,或者說,他原本就比荀日照更喜歡去享受生活。
不過這一次,聖王城的畫舫青樓卻沒有那位常客的身影,他在短暫的放鬆過後,便一頭紮進了袁家祖地旁的祠堂裡,那裡供奉著袁家的列祖列宗。
袁家聖子要查袁家族譜,加上請了家主手令,自然不會有人阻攔,一些資曆老的袁家族人也紛紛鼎力相助,隻是哪怕對於祠堂裡那位一輩子與族譜打交道的長老來說,袁人鳳要做的事也實在強人所難。
他要在茫茫族譜之中,排查出一位有子嗣的女子,且優先排查荀家女子。
在袁家族譜之中找荀氏的人,族裡的許多人都以為聖子腦子受了什麼刺激,然而他們大多數人都忘了,在三大家還沒正式扯開臉麵前,三家的族譜確實是通用的。
“我想不明白啊。”
目光掃過一個個枯燥而毫無畫麵的名字,袁人鳳揉了揉發澀的雙眼,認真詢問眼前骨瘦如柴的老人:“真的沒法排查出哪怕一個人來?”
“外嫁的族人,這邊都記的清清楚楚,說句不好聽的,就算她們不守婦道,與旁人珠胎暗結,也沒有一家敢把孩子丟了。”
袁人鳳將族譜合上,長長吐出一口氣,歎道:“可這說不通啊。”
“那家夥莫名其妙的與荀日照合得來,就連我也覺著他有些似曾相識,我這本源聖火被他過了遍手,反而添了幾分威能,直接助我破了一道修行關隘,如果家主的判斷真的是對的,他必然……”
袁人鳳話語頓止,儘管他本就沒有儘信家主的判斷,如此堂而皇之的說出來也有些僭越,最重要的是,他真的覺得這個判斷荒唐無稽,比江月白就是那位神劍山莊的小公子更加荒唐。
聖人手段加持下的血脈共鳴?
哪來的血脈,如何共鳴,他自小修行軒轅決,也沒聽過這麼一層。
要是再在這些故紙堆中埋汰下去,他怕是真要對這位不知何許人,甚至不知道是否存在的同族女子說些不文明的話語。
如果一位軒轅皇族旁支的不能再旁支得女子流落在外,偶遇神劍山莊某位不明身份的弟子,因為些許意外有了一個意外,想來也是一個不錯的故事,問題在於,現在故事的版本實在太多,而三大家就願意信一個,真正的故事究竟是什麼模樣,竟沒有一人知曉。
他覺得自己已經摸到了那個故事的邊緣,可卻找不到任何突破口,仿佛麵對一個酥胸半露,欲拒還迎的美嬌娘,卻無從下手一般,最後,他也隻能無奈放棄,暫且將此事放下,順手將江月白給的物件交托給了萬兵行總部。
江月白還活著,應當很快就會來到聖王城,那他接下的活計就得完成,儘管他還是很想知道,這位莫名其妙的武聖傳人究竟是個什麼來路,怎麼既與神劍山莊相關,又與他們軒轅皇族扯上了乾係。
“你到底是誰呢?”
走出祠堂前,袁人鳳喃喃自語,世人最相信的那個故事中,他是神劍山莊的那位小公子尚青天,就連三大家也最為相信那個故事,而到了今日,這個故事反而是可能性最低的那一個,一旦成真,當初的小劍聖說不準要劈了自家夫人,而那位夫人卻是剛烈得緊,在當年身先士卒為朝廷圍剿中的神劍山莊弟子開辟逃亡路線,最終力竭退守尚家宗祠,拔劍自刎,於是斷不可能是真相。
最終,袁人鳳罵罵咧咧的嘟囔了幾句,大步往鳳來閣去舒緩身心,如果不是荀日照沒回聖王城,他一定嘗試將這貨一同拉上。
袁家家主袁承道望著這一幕,麵上沒有什麼表情,心情與自家聖子一般混沌。
江月白到底是誰。
這個問題沒有定論,好在目前也不需要定論,隻要能在掌控之中,他就可以是自己人。
而這方麵的情報,除非他刻意散播,不然無論荀家,安家還是彆的什麼勢力,都無法知曉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