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三巡為中聖域使團設宴,接風洗塵。
消息早就隨著外麵人的宣傳傳開,民眾與迎接的隊伍全都堵在路上,盛情難卻之下,怎麼都得去走這一遭,意思實在明顯的有些過分,令江月白都有些哭笑不得。
“這就打算出手了嗎?”
元名起心情本就不好,一看這副場景,不耐煩的對江月白擺了擺手。
快去快回,這邊有他們在,不會有任何問題。
江月白知道不需要自己叮囑什麼,當下去招呼同伴一同赴宴,將此處完全交給神甲衛七隊。
除了他與荀日照,其他人都擋不住鬼狐的神念,留在這裡實在沒有太大效果,把荀日照這位荀氏聖子扔這裡又太不人道,想來這些神甲衛也不會與荀家聖子合得來。
不過說到底,對神甲衛七隊,他還是有絕對的信心的。
……
穀三巡是好官,也是清官,這一場設宴毫無鋪張浪費,可惜江月白一行的目標很明確,就是應付應付,順便能吃多少吃多少,中途穀三巡多次詢問使團相關問題,都被荀日照打太極圓回來,一場宴席下來,看似觥籌交錯,賓主儘歡,實際上全是水分,使團第二日就會離開平安郡的消息也明確告知了這位郡守大人,應當很快就會傳入鬼狐耳中。
這倒不是因為鬼狐的實力與賭約使他們要快點落跑,實在是東聖域的路太不好走,再在路上磨磨蹭蹭,紫雲宗的千年開山大典都趕不上。
好不容易應付完穀三巡,江月白第一時間跑去確認馬車的情況。
他曾想象過鬼狐親自出手,試圖以神念逼得神甲衛出現破綻,繼而由手下完成取物,或是通過調虎離山等手段引開神甲衛……托鬼狐的福,他現在一直保持著武神訣對識海的嚴密保護,生怕一不小心就被鬼狐鑽了空子。好在到了地方定睛一看,一切如常,元名起更是如平時一般倚在馬車車廂旁,看似小憩,實際上將周邊的一切風吹草動都儘收眼底。
其餘的神甲衛各自守在崗位上,沒有任何經曆過戰鬥的跡象,見江月白到來,還熱切地打著招呼,然而江月白的眉頭卻是皺起,知曉此間情形,遠遠不似表麵上這般平靜。
神甲衛們堅毅如山的麵容之上,已經難掩疲憊。
就算是本身經常偷懶的元名起,在睜眼招呼江月白時,那種平時偽裝出的疲乏感也顯得那般真實。
他們衣著如常,長刀在手,依舊在警惕四周,毫無戰鬥的痕跡,但給人的感覺,好像已經在千軍萬馬中衝殺多時。
江月白沒有發問。
眼下的情形根本沒有給他發問的餘地。
在他目光所及之處,數道身影自半空直墜而下,暗淡夜色難以籠住雪亮刀鋒,使得夜幕之下銀光閃爍,宛如銀河墜落九天。
六人皆身著黑衣,麵佩狐麵,身形在黑夜中顯得那般隱秘,在刀鋒映照下,卻又那般顯眼。
十二柄短刀,十二道鋒芒,明明完全暴露在天地之間,展露出的氣勢卻像是最陰險狡詐的偷襲。
刀鋒直向元名起。
“護好他們,這裡交給我!”
江月白一拂袖,積蓄已久的武神訣全力爆發,瞬間身至半空,一拳乾淨利落砸向刀鋒彙聚之處。
毫無花哨,隻追求最極致的速度與力量,江月白以往鮮少打出這般純粹的攻勢,這一拳,已將他這些日子的感悟展露無遺。
武神訣具備著尋常靈力修行無法匹敵的爆發力與持續力,江月白的戰鬥方式講究速度,而從整體上的最大特點,可以用四個字概括。
恃強淩弱。
我比你硬,自然將你從頭到腳直接碾碎。
無論是李沐霜的銀霜劍,還是伏黎的紫雲宗功法,都與剛猛二字無關,可她們施展之時,或多或少都帶著強橫霸道的意味,就是衝著把對方壓垮去的。
江月白的拳,毫無疑問是此道最為正宗,最為霸道的體現。
一拳之下,刀鋒驟散,鋒芒彆說斬向元名起,便是江月白身前一寸都難以觸及。
出手之人顯然沒有想到江月白的拳如此強勢霸道,合擊之勢土崩瓦解,卻沒到潰散的地步,退後的無比迅捷且有序。江月白豈會任他們退走,流雲手乾淨利落探出,散雲式分襲眾人,一個都不曾放過。
有人肩膀被強橫氣勁砸碎,有人胸口驟然塌陷,有人小腿骨裂之聲分外刺耳,有人麵上狐麵千瘡百孔,隻差一條細小裂縫便會完全破碎……在對敵方麵,江月白出手素來乾淨利落,打定主意要將他們留下,流雲手氣勁便似天羅地網,沒有一個人能在其中毫發無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