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眾矚目間,兩名仙人相對而立,沒有明爭暗鬥,隻有暴風雨前的絕對平靜。
伴隨著一縷微不足道的清風,雨霄宗宗主的傳音在紫山真人識海中響起。
“此番對戰,我會以洞霄鏡破你的紫氣東來,摩雲杵斷你的紫雲氣,此戰,你毫無勝算。”
“現在認輸,你還能保留一點體麵。”
雖是傳音,實則同為仙人的存在都能將其捕捉,席間仙人都不禁對此動容。
洞霄鏡,摩雲杵,無不是雨霄宗的至寶,唯有經宗門高層一致同意才有資格動用,如今不過一場登神宴上的切磋,至於將這種鎮宗法寶用上?
雖然貌似不大公平,可法器也是修為的一部分,雨霄宗宗主用上自家宗門的法寶無可厚非,加上今日紫雲宗明顯要倒大黴,而東方不覺一直不曾表態,明顯意有所指,一念及此,仙人們皆保持沉默,僅有少數仙人將憐憫的目光投向了紫山真人。
靈道四境的修行者絕對看不出雨霄宗宗主動用至寶的手段,紫山真人若敗,一世英名,將儘作塵土,比先前十七名長老弟子儘數落敗影響惡劣太多。
那相當於宗門的頂梁柱就此坍圮,比紫雲宗宗主走丟的後果嚴重千百倍。
紫山真人對此不作回應,哪怕心中已經確定了結果。
以真實修為對拚,他有六成把握壓過雨霄宗宗主,加上法寶之類的外物,勝負也在五五之分,可加上鎮宗法寶,他將再無勝算。
紫雲宗並非沒有可以與洞霄鏡,摩雲杵媲美的寶物,但現在都不在他身上。
誰參加個登神宴會把宗門至寶揣身上啊!
紫山真人確定了自己的結果,依舊硬著頭皮拱手道:“韓某在此,領教薛宗主高招!”
短短十一字,彙聚了紫山真人十二分的精氣神。
他是紫雲宗的擎天之柱,有義務維護紫雲宗的聲譽。
哪怕這樣做的結果,是他連帶紫雲宗一並跌落凡塵,為千夫所指。
……
“且慢!”
一聲響亮呼喊在劍拔弩張的氛圍中炸開,聲音的主人亦輕巧落在擂台之上,橫於兩大仙人正中。
沒有人看清他如何上的擂台,隻能在驚詫中確定一件事。
當他出現在擂台上時,來自兩方的氣勢都被迫斂下,唯有他一人屹立中央。
單是這份流露出的威壓,就非尋常修行者能夠承受。
無數目光聚焦向那那空缺的席位,繼而回到擂台上,在當事人眼中,偌大一座旭陽城都在瞪視自己,完全沒給他留麵子。
但沒有一人出言喝斥,整個登神宴會場安靜的出奇,完全對不起江月白如今的名聲。
因為登神宴的主人在此時站起了身,而如旭陽般溫和的嗓音已自那位高高在上的神座口中傳出,輕柔的仿佛與他對坐相談。
“江少俠有何貴乾?”
江月白老老實實行禮,故作漫不經心道:“紫雲宗的功法,二師侄曾為我展示過,其間奧妙萬千,絕非俗人可以參透,我雖然隻是看了兩眼,領悟了些許皮毛,對付對付這種不入流的仙人還不成問題。”
江月白看了一眼後方的紫山真人,大笑道:“紫山真人乃是我二師侄的師傅,那就是我江月白的長輩,豈是你這等三流之輩能夠隨意邀戰的,十招之內,我若不能以紫雲宗的皮毛功夫將你擒下,就在這給你跪下磕頭,薛宗主可敢應戰?”
半路殺出個江月白,雨霄宗宗主神情微變,心中暗道不好,好在台下有修行者憤怒出聲,替他做出了反駁:“好生荒唐,我們怎麼知道你用的是紫雲宗功夫?”
“紫雲宗功法,諸位已看個分明,我隻會用此間已施展過的功法招式,是否為真,儘可以眼見為實。”
江月白輕描淡寫的回應了一句,斜睨雨霄宗宗主,淡淡道:“薛宗主這是不敢應戰?”
感受到江月白的決心,雨霄宗宗主神情一凜,心中暗道不妙。
雨霄宗前任宗主,死於某場因貪圖武陽君武神訣而起的圍殺,如今這個比當年武陽君有過之而無不及的江月白,他可不想招惹。
但幸運的是,有人幫他解了圍,還是個他意想不到的人。
他的幸運,是江月白的不幸。
江月白身後,一個憤怒的聲音清楚的落在所有人的耳中。
“不需要。”
“我紫雲宗,不需要一個不仁不義之人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