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不來了嗎?”
“你從樓蘭出嫁,雖不是樓蘭人但樓蘭也好歹是你半個娘家人,我豈有不來之理?”
“油嘴滑舌。”瞄了一眼還是如以前般油嘴滑舌的墨懷瑾,我撇嘴。
“阿泱!”末了,墨懷瑾突然喚道。
這全天下也隻有墨懷瑾會喚我阿泱了,我從前隻覺得我的名字以“阿”字起頭不好聽,但墨懷瑾總是說中原女孩兒都以“阿”字稱小字,所以一直喚我“阿泱”,這一來二去我也就隨他了。
“嗯?”
“你說我們以後還會見麵嗎?”
“當然啦,”我提起沉重的裙擺,走到他跟前,故作輕鬆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是國王,以後少不了去祁朝拜見,我可是皇後,當然能再見到啦!”
“我是說——你真的要進宮了?”
聞言,我下意識對上他深邃的眼眸,本以為他隻是開玩笑,直到對上他認真的眼神我才慌了神。
“對、對啊……”
“同樣是皇後,你不如留下來坐我的王妃?”
“瞎說什麼呢!”我臉一紅,慌忙想要堵住他的嘴,“中原使者就在外麵呢!這種渾話要是被聽了去小心穿到皇帝耳裡!”
“開玩笑的啦!我都說過了我才不會娶你呢。”墨懷瑾笑了笑,露出一顆調皮的虎牙。
這話曾經我們一起在大皇宮前打雪仗時他說過。
我笑了笑,推了推墨懷瑾,忍住鼻子突如其來的酸意:“時辰來不及了,我要啟程啦。”
“嗯。”他抿了抿春,身子微微一側。
八郎曾說過他恨不得親自前往樓蘭把我接回宮中,隻是無奈於規矩禮數,他隻得先一步回到隱都,再派了無數的侍女和禮部尚書親自前往樓蘭迎我入宮。
他們都說我隻是個漢人,這陣仗卻像極了和親。
開了屋門,一個一身黑色胄甲的男子已經站在外麵。
“景大人。”我認識他,他是八郎的貼身侍衛也是祁朝的領侍衛內大臣,領管皇帝最親近的侍衛並有軍權在手,是正一品武官之首。
那日我與八郎在西淩意外遇險,若不是他我真的不敢相信會發生什麼,也是因為那一次遇險,我才知道原來八郎是祁朝的皇帝,那日圍場受傷是遇刺身邊又無人,偶然遇到了我才撿回了一條命。
“皇後娘娘,大軍儀仗已等候多時,請娘娘移步。”
景爍似乎永遠都是這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樣,他總是低著頭,弓著腰,明明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卻總是彎著腰。
“嗯。”我抿了抿唇,頷首點頭,回首伴隨著頭頂鳳冠叮當作響,我望了墨懷瑾最後一眼。
他站在屋內,微微一笑朝我擺了擺手,正如我們初見時的模樣,他還是一身白色騎裝身上帶著一股濃濃的玫瑰花香。
我也同樣笑了笑,將眼眶的液體極力忍了回去,費力地提起裙擺,跟隨著禮部尚書的身後,我走過大皇宮最長的走廊,朝著那一抹大紅色儀仗走去。
那是皇後的儀仗,封後即成親,是祁朝的大好日子,似乎哪裡都喜氣洋洋的,我緩緩走到那聲勢浩蕩的儀仗旁,一旁的幾個侍女已經為我掀開了馬車的珠簾,我回頭看了看那綠磚白頂的樓蘭大皇宮,似乎這裡便在這喜氣之外,這裡的大皇宮,這裡的草原,我許是再也看不到了。
再會阿櫻。
再會墨懷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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