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許死、你不許死你聽到沒有墨懷瑾!”我在他耳邊近乎嘶吼,眼前被淚水模糊的仿佛出現了另一個同樣奄奄一息的身影:“你給我活著,明明是你對不住我,你要給我活著贖罪!”
“阿——咳咳,”他的聲音越來越微弱,到最後我隻能靠他的嘴型辨彆他說的話,“你聽我說,你一定要離開、離開那裡,那座宮遲早會、會吞了你的,樓蘭、羌城、草原……去、去自由自在,去過自己、自己想過的生活……”
聽到他如此說,我剛憋回的淚又要給逼了出來,看著眼前越來越虛弱的男子,我心下十分複雜,明明知道他隻是在利用我,可我卻不信在他心裡從來都沒有我這個朋友,感受到他的手越來越涼,我有些急了,困擾我無數天的疑問全都湧到嘴邊,卻不知該怎麼說了。
“你、你戴了這個步搖……”倒在我懷裡,他看到我髻邊唯一簪著的那支步搖。
我忍著淚,點了點頭,緊緊拉著他的手,印象中我好似也曾經抱著這樣一個虛弱的男子。
“真好看……”他笑了笑,想要伸手去摸摸我髻邊的步搖,最後還是無力地垂下了手。
“我去過瀆川了,”我緊盯著他的臉,笑了笑,輕聲道:“那裡的木槿真的很好看。”
那日瀆川的刺客是他派的,可我去瀆川並非偶然,而是冥冥之中信了那人的話:
瀆川的木槿花真的很好看……
雲錫哥哥,我記得這個名字,這個曾經對於我很重要的人,他在夢裡與墨懷瑾的模樣重合,我一定要弄清楚。
他本已渙散的眼眸突然燃起了一束光:“瀆川……”
我心底一顫,急忙接過他的話:“我去了。”
“瀆川、瀆川……”他嘴裡不停喃喃著這二字,末了他突然猛地咳嗽起來,渾身仿佛突然有了力。
“皇後娘娘!請到臣這邊兒來!”景爍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急切想要在他口中知道點兒什麼,可看著他突然激動又突然垂下頭氣息奄奄的模樣,就連眼眸裡最後一點兒光亮好似都被黑暗吞噬,我知道我問不出來什麼了。
他快要不行了。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輕輕將他放在地上,忍著腰和腿的酸痛緩緩站起,隨著侍衛們的矛緩緩展開,我朝不遠處那頂月白色的轎輦走去。
墨懷瑾,這輩子是你對不起我,就當我從沒有認識你這麼個朋友,我捏緊拳頭,暗自想著,擦乾臉上的淚步步走向景爍,景爍也早已貼心地準備好了另一架馬車,扶著我的手將我穩穩地送進車廂。
我忍不住悄悄掀起那珠簾,看到不遠處墨懷瑾已經倒在地上沒什麼氣息,隻剩下身子時不時地痙攣一下,滿地的血泊惹得我反胃,蜷在車廂的一角我終於忍不住哭得簌簌發抖像是那初冬即將落下的枯葉。
馬車外突然響起了一點兒嘈雜聲,坐在馬車裡我隱隱約約突然聽到馬車後似有人在竭儘全力呼喚我的名字。
“阿泱!阿泱——”
字字撕心裂肺,是用儘全力的氣勢。
“回來!你回來——”
後來回了宮我想了許久,墨懷瑾已油儘燈枯與我說話時連聲音都發不出,那日為何我上了馬車後突然暴起撕心裂肺喚著我的名字,還讓我回去?
男子當真是天底下最奇怪的人。
這個問題我想了很久都沒想明白,直到那最後一晚我望著未央宮滿宮的烈火我好似才想明白了。本站域名已經更換為()?。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