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俞州陷入了強烈的自我魅力懷疑當中。
這邊。
喬楠在飛快逃離醫館後,卻是很快就把剛才的插曲拋到了腦後,對於這輩子要繼續當寡夫搞事業的心,可謂叫一個堅定不移。
剛剛在醫館排隊浪費了不少時間,雨竹那邊估計已經把東西拿回宅子放好,朝後街巷過去了。
為了不讓雨竹一個人久等出現什麼意外,喬楠離開醫館後,是一路小跑過去的。
等他緊趕慢趕到約定地點時,雨竹也剛好抵達。
看到自家公子,雨竹臉上一喜,趕緊上前一邊幫忙擦汗,一邊小聲詢問,
“公子,東西都放好了,我們現在是要去看春荷嗎?”
“對,不過得先去把臉上的東西卸了,換完衣服再過去,我讓你帶出來的衣服都拿上了嗎?”
他們喬裝改扮出來的事情可不能讓春荷發現。
“嗯,都帶上了。”雨竹點頭,還提起手上裝東西的包袱示意了一下。
喬楠便帶著雨竹,在附近找了戶人家,花半兩銀子借地方重新換成了大戶人家公子的裝束,戴上遮麵的圍帽後。
這才走進後街巷,朝春荷現在嫁的老光棍家過去。
……
後街巷是臨江縣中無數普通平民居住的一條巷子。
環境說不上太差,但也並不好,喬楠主仆衣著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打扮,出現時很是引起了巷子裡人家的關注。
不過眾人好奇歸好奇,卻是不敢上前詢問的,因為貧苦百姓最怕的就是惹麻煩。
索性這個地方就是一條直通的巷子,春荷嫁的那個老光棍是倒夜香的,他們隻需要看誰家門口停放了倒夜香的板車,就能確定地方,不用問人。
很快。
喬楠和雨竹就在巷子最裡麵的一家門口停下了腳步。
他們還沒有敲門,就先聽見了屋裡傳出來一陣爭吵咒罵,聽聲音是春荷與一個陌生老婆子的。
陌生老婆子應該是春荷現在的婆婆,正扯著嗓子怒罵,
“沒用的小賤人,我讓你洗衣服,你竟然給我全洗破了!回頭讓你男人穿啥?你以前不是當丫鬟的嗎,怎麼連個衣服都不會洗?跟個千金大小姐似的!”
春荷可不是什麼好相與的,被罵怎麼可能不還嘴?
接著裡麵就傳出春荷吼聲,
“你兒子才不是我男人!一個倒夜香的癩.□□也想吃天鵝肉?死老太婆我告訴你,我是要給官家當姨娘的,我的手是擦脂抹粉帶玉鐲的,敢欺負我,小心以後我叫老爺把你們全家都送進大牢!”
老婆子被這話氣慘了,“呸,你個臉都爛了的賤貨,還想嫁官家老爺,咋不上天當仙女呢?”
“小賤人我告訴你,彆做什麼白日夢了,你要不是把喬家少爺得罪很了,喬少爺能把你嫁給我兒子?雖然你不檢點,但誰叫咱們家窮,也隻能忍了,你最好乖乖給我兒子做媳婦生娃,老實點,不然我打死你……”
說著,屋裡就傳出劈裡啪啦的追打聲。
春荷雖是丫鬟,但以前一直做的就是幫主子梳洗打扮的輕鬆事,力氣哪有常年乾重活的老婆子大?很快就被打得哭起來,惡毒咒罵。
“死老太婆,嗚嗚……喬旭你給我等著,我不會放過你的,嗚嗚……”
“喬楠,都是你害我,要不是你不讓我陪嫁去做秀才郎君的妾室,將來當官家姨娘,我怎麼可能背叛你……你不讓我當姨娘我自己爭取有什麼錯……害我被老爺差點打死,還害我變成這個樣子……喬楠,你會遭報應的,活該被人退婚拋棄,嗚嗚……”
“……”
一聲聲咒罵從屋裡傳出。
聽得原本還在顧念從小長大情分的雨竹氣憤不已,所有的心軟和同情全部消失。
喬楠倒是並沒有什麼多餘的情緒,神情平靜。
因為這是他預料之中的事情,春荷到底有多麼白眼狼,他上輩子就已經見識,並且深深體會過了。
喬楠側頭看向雨竹,“瞧見了,她根本就不值得咱們一絲一毫的心軟,可憐她,就是把我們自己推向深淵。”
“公子……”雨竹眼眶紅紅。
他真的無法理解春荷做了那些事,為什麼到現在半點愧疚都沒有不說,還仍舊咒罵得那麼理直氣壯,比起真正收拾她的喬旭,春荷竟然最恨公子。
明明從小到大,院子裡的丫鬟小侍,公子就對他們兩個人最好了。
人隻有親自體會過殘酷,才會真正的長大。
喬楠沒有安慰雨竹,他喜歡現在單純活潑的雨竹,但他以後要做的事情,注定了身邊的人不能太傻,所以雨竹也必須儘快成長起來。
他靜靜地等雨竹心情平複下來後,才再次開口,“敲門吧,春荷是個很有用的人。”
喬楠微笑著,模樣好看極了。
隻是雨竹卻感覺到了一種仿佛利刃般的冰冷,自從落水後,公子整個人就有些變了。
但,就算是變了,公子也永遠都是他的公子。
雨竹緊握拳頭,深呼吸堅定走上去,敲響了破舊的木門。
……
“誰呀?”
屋裡老太婆聽見敲門聲,一邊扯著粗啞的嗓子詢問,一邊跑出來開門。
待門打開,看清門口喬楠主仆兩人明顯是大戶人家穿著的模樣後,老婆子臉上蠻橫的表情頓時消失,換成了忐忑不安的唯唯諾諾,
“這,這位公子,不知你們前來老婦家,是,是作何事?”
“春荷以前是我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