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分梨(1 / 2)

我們結婚吧 咬春餅 8180 字 8個月前

chapter05

這事過了一禮拜,謝宥笛說起時還挺憤懣。

“你倒是英雄,維持住了你的良好形象,我一過去還不知道發生了啥,被那司機一頓罵。挪完自己的車還得去開小薑的車,卓裕你沒有心!”

卓裕問:“你和他對罵了?”

“沒,斯文人不乾土匪事。”謝宥笛一副“當代素質大學生”的正經表情,“我直接卸了他車軲轆。”

卓裕笑,繼續看郵件。

“嘿,我以前沒發現,你有這麼熱心啊。”

“嗯,”卓裕輕飄飄地搭話:“你現在發現了。”

謝宥笛停住倒水的手,如同被點穴,還沒理清個一二三,又聽他說:“謝宥笛,你今天這身衣服還挺像樣。”

被誇高興!謝宥笛那點毛毛邊的分叉心思瞬間沒了影,喜滋滋挺起胸膛,“難得被你表揚,我前女友下周結婚,我就穿這身去參加婚宴好了。”

上周那次降溫,徹底把城市從夏天的尾巴裡拽進秋天的臂彎。一場秋雨下得連綿不絕,柏油路被洗刷得霧霧蒙蒙。

[簡胭]進門處的燈被換成了十幾盞小桔燈,薑宛繁親手做的,橘皮攏緊,裡麵放了個帶電池的小燈泡,又縫了兩片葉子上去,去繁從簡還環保。暖暈暈的光亮把店裡氣氛點綴溫馨,幾撥客人進來都眼前一亮。

不過呂旅的心情一般,趁倒水的間隙忍不住向薑宛繁吐槽:“這客人有點奇怪,我跟她說先量體,根據尺寸再來提具體要求,但她就是不認可。”

薑宛繁能理解。

這對年輕眷侶一小時前來店,俊朗靚女很養眼,聽口音應該是廣州人,說是要定製一套中式婚服,準新娘太有自己的想法,大到款式小到紐扣的位置都精益求精。

呂旅說,要不您先量體,再來幫她提一些專業建議。

但這準新娘口若懸河,愣是沒給呂旅再開口的機會。呂旅賠笑一小時,臉都僵了。最後,準新娘挺直腰杆,優雅地看了看時間,用粵語說:“唔好意思,我們還有事,改天再來找你嘍。”

現在一想起,呂旅仍後怕,“來可以,可彆找我了。”

薑宛繁笑著拍拍她肩膀,“沒事,下回我去接待。”

“師傅,我不是推責。”呂旅忙著解釋。

“我知道。”薑宛繁假裝嚴厲:“真投訴過來就扣你獎金。”

呂旅十八歲就跟著她學手藝,這妞是明火執仗的性格,坦蕩不憋事,但心是純善的。

“我今天陪你加班唄。”呂旅眼睛溜溜轉。

“真加?”薑宛繁頭也沒抬,“行啊。”

呂旅“嘖”的一聲,“師傅,我這是委婉呢。”

“我倆之間用不著委婉。”薑宛繁收拾線盒,五彩絲線分得有條不紊,“直接說要約會,我又不是不批假。”

呂旅神采奕奕:“謝謝師傅!我給你帶禮物!”

戀愛的感覺真不一樣,那種由內而散的精氣神仿佛安了翅膀。望著呂旅跳躍的背影,薑宛繁停下手中動作,微頓幾秒,心思岔出個小路口。

過兩天有件禮服要交貨,一改再改定版晚,薑宛繁趕工期,每晚都在店裡待到很晚。禮服大體成型,腰上一條鯉魚尾的紋飾最考驗功夫。薑宛繁換了很多種針法,總算在黎明將至時滿意完工。

一宿低頭工作,脖頸都快僵了,她往後躺仰,緩了五分鐘才站起身。天色蒙蒙亮,出店的時候冷空氣裹得人直打顫。

薑宛繁把包丟去副駕,忽然手一頓,有感知地抬起頭。

除了右前側停著一輛白色阿爾法,晨間靜甯依舊。

這個點路寬車少,她的速度也不開快,轉過兩個紅綠燈時,薑宛繁瞥了一眼倒車鏡,然後忽然加速。

綠燈時間就剩三秒,她算計好,把那輛阿爾法甩在紅燈亮起時。

她以為能避開,但沒想到,這車飆著速度竟又追趕上來,追到兩車平行的位置,那車降下車窗,在叫她的名字。

薑宛繁不為所動,眉間隱透出不耐。對方不放棄,想超車攔住她的去路。薑宛繁點慢刹車,然後猛地橫了把方向盤——

一陣細碎刺耳的金屬摩擦響。

她的車身搖晃半秒,終於飛馳離去。

晚七點,也隻有霓虹登場時,白天的陰沉濁雲才稍微收斂,拖拖拉拉地給城市換上一件色彩亮堂些的外衣。

六安路上的一家汽修改裝店燈如明珠,謝宥笛進來時,前台的學徒打招呼,“笛哥好。”

謝宥笛掃了一圈,“人呢都?”

“也哥樓上吃飯呢。”學徒很懂事地彙報:“裕哥在小房間睡著呢。”

謝宥笛從盤子裡拿了顆陳皮糖,皺著眉剝糖紙,“還沒醒?”

“沒呢,睡七八小時了。”

卓裕昨晚應酬,還是為了[兆林]那筆貸款的事。被林延一搞砸,再把關係橋架起來太難了。酒水下肚就不是一兩瓶能解決的,多少年沒醉過,這回是真喝傷了。

謝宥笛剛想上去看看,卓裕踉蹌著步子正下樓。

“喲,醒了?”

卓裕搖頭,黑襯衫睡皺得皺巴巴,右側腰翻出一截還挺性感,就是人狀態不夠好,蔫中帶可憐。

“都在樓上吃飯,吵得很,我下來睡。”

謝宥笛扶了把他胳膊,“看樓梯,彆給我滾下去了。”

見他趴去沙發,拿外套蓋住臉,謝宥笛才放心地上樓找符也玩。

卓裕翻了個邊,掌心捂著胃,酒精燒的現在還有些隱隱不適。這個點不是客流高峰期,但他一下來,連著進了三五個人問事。

謝宥笛在上頭開玩笑,說卓裕命中帶財,供在店裡得了。符也正在選色板,黑T恤繃得身材極好,左手臂的紋身是綠枝圖案,楊柳依依跟他這硬漢形象鮮明反差。

他頭也沒抬,言簡意賅,“供一祖宗,我有病?”

推門響動聲又起,卓裕蹙眉很不耐煩,看都懶得看,直接指向二樓,意思是老板在上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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