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3
飯後卓裕借口說:“還約了個朋友。”
薑宛繁適時告訴他,“謝宥笛發來了地址,差不多可以走了。”
兩個人懷著心知肚明的默契對視一眼。卓裕眼梢帶笑,隨後一本正經地起身,“姑姑,姨媽,我們就不陪了。”
直至聽見車啟動的引擎聲,屋裡的人才收斂笑容。姨媽問:“就這麼走了?你也不留他們再坐會兒?”
這話裡的陰陽怪氣帶著看把戲的熱鬨,卓憫敏越發心煩,冷嗬道:“我怎麼留?腳長在自己身上。”
另一姨媽說:“你也彆拱火,人家兩口子有事要辦,怎麼留?那是人家的小家庭了,過多乾涉豈不是顯得這長輩沒分寸。”
“不過,卓裕這媳婦,也是個會來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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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猜,你姑姑她們此刻有沒有在說我壞話?”車裡,薑宛繁貪涼吹風,把手伸到窗外,五指張開過冷風。
“壞話不至於。”卓裕說:“換著法子誇吧。”
“漂亮在我身上不是誇獎,頂多算是陳述事實。”
卓裕樂出了聲,把車窗一點點關掉,逼得她連連縮手,“這麼美的人,彆吹風了,吹病了就成病美人,到時候我會覺得自己像禽獸。”
回到四季雲頂,卓裕做的事確實很禽獸。
他好像,特彆執迷於洗澡的時候。朦朧霧氣帶著悶熱的潮濕感,窄小空間提振敏感,就連動情時的任何聲響,都成為了環繞背景樂。
卓裕習慣性地在纖細腰肢上落下痕印,斑紅似初熟的草莓。每每薑宛繁抗拒時,他總能說出天衣無縫的理由,“等夏天穿泳衣的時候,我就不親這兒了。”
薑宛繁:“?”
“我一個人看就好。”
在這種事情上,卓裕好像特彆有求知欲,薑宛繁忍不住問:“你上學的時候,是不是成績很好?”
“一般吧。”卓裕親了親她鎖骨,“一本過線不到200分。”
“……”
他躬身往下,一個動作後,薑宛繁揪緊床單,床麵上如褶出一朵怒放的花。她將哼叫忍進喉嚨,微顫著聲音問:“我是什麼難解之謎嗎?”……你要用這麼多手段來各種探索。
卓裕抬起頭,眼角燒紅似的,鼻尖凝著一滴汗,偏又語氣無辜,“我隻是想做個稱職的小白臉。”
夜雲翻湧,星月依稀,薑宛繁被他折騰狠了反倒越來越清醒,既然說到高考分數,她好像一直沒問過卓裕是哪個大學畢業的。
卓裕淡聲說:“S大。”
薑宛繁吃驚,“體校?”
卓裕嗯了聲,方才搖曳之中,頭發亂得趴在前額,眼神也淡然許多。他問:“你是不是美院畢業的?”
假裝沒聽出他故意為之的轉移話題,薑宛繁答:“和怡曉同校,算起來,我是她學姐。”
卓裕笑,指腹有下沒下摩挲她細白的肩頭。
薑宛繁換了個姿勢窩在他手臂間,“等新房裝修好了,我店裡有很多東西想搬過去。有兩件女褂我最喜歡,不過是紅底的,與新房的裝修風格是不是不太搭?”
卓裕閉目養神,聽得卻不敷衍,“可以把儲物間的裝潢做成不一樣的。”
“沒事,我拿另一件淺黃色紗粵繡斜襟女褂,更加清秀淡雅,反倒有視覺上的反差。”薑宛繁對繡品如數家珍,“筆筒、紙巾盒,帶點民族元素很點睛。臥室不用做隔斷,擺一架絲質屏風,也不會顯憋悶。”
卓裕大多聽不懂,聽到這,很關心,“屏風上繡什麼圖案?”
“墨竹,磐石。”
“噢,”卓裕語氣失望,“還以為你要繡鴛鴦戲水,就跟咱倆剛才做的事一樣。”
薑宛繁翻身捂住他的嘴,“裕總,我要曝你黑料了啊。”
卓裕側開臉,漫不經心地糾正:“這算哪門子黑料,頂多是桃色新聞。”
薑宛繁樂不可支,輕捏他的鼻子,“你還挺會給自己加戲。”
磨蹭之間,萬物複蘇。
薑宛繁被他用力抱住,眼神由淡轉濃烈,像續杯的紅酒,他說:“A。”
這一次結束得快,薑宛繁好像也摸到了他的命門,知道他在怎樣的表情、呼吸頻率下最敏感,卓裕大概沒料到她也有這一招,悶哼一聲彆夾……
卓裕雙手撐著床,不至於壓疼她,埋頭在她頸間平複心跳,薑宛繁順著他後背的肌肉輪廓來回描繪。卓裕不算瘦,背闊肌的肌理分明,不是隨便長長就能長出來的,他的手臂、腿,都不難看出訓練痕跡。
薑宛繁問:“我好像一直沒聽你說過你的愛好。”
“賺錢。”
“這不是愛好,”薑宛繁沒理會他的調侃,認真道:“這隻是求生的本能。”
安靜片刻,卓裕轉過臉,蹭去她另一邊的肩窩,慢聲說:“以前喜歡滑雪,後來家裡出了點事,我就來兆林工作了。”
一語概括,他並不想多談,輕舔她凸起的鎖骨傳遞情緒的信號。薑宛繁拍了拍他的背,“那,你有沒有什麼收藏品,或者有紀念意義的東西想要帶去新房?”
良久,卓裕平聲:“沒了。”
“噢。”薑宛繁悠悠翻過身體,轉而背對他,懶懶道:“困了,睡覺。”
乍然一空的懷抱溜進冷氣,卓裕不滿意,下意識地去撈人,貼著她的耳朵說:“我後天要出差,兩天就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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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春之際是店裡相對比較忙的周期,夏裝預定,旗袍和漢服的定製最多。春節假後,麵料采選,運輸時效都出了點小問題,薑宛繁在三方溝通中忙得焦頭爛額。
那次她一個人去林家吃晚飯,卓憫敏順口提了句,有兩個表姑媽要來她這兒選點東西。薑宛繁本來沒在意,但這幾天紮堆地來。來就來吧,開門迎客的,誰的生意不是做。可這倆人極其挑剔,“這個麵料太硬了,花紋這一塊有點複雜,還有沒有彆的?”
呂旅耐心推薦了很多,都能挑出刺。
後來薑宛繁過來親自作陪,倆人才稍稍滿意。把薑宛繁的情況一頓了解,扯些有的沒的聊,又問店裡生意這麼好,收入能到多少。
薑宛繁看了幾次時間,耐心到了極限,把話挑明了說:“我還有點急事要處理,要不您們先挑著,看中哪樣跟小呂說。”
她能看出對方的不高興,管不著了。
一小時後,呂旅過來說:“人走了。”
薑宛繁還在記電話,“買了什麼?”
“什麼都沒買。”
薑宛繁手一頓,“啊?”
“挑了幾樣問價格,可能對價格不滿意,我都按你說的打了個很低的折扣,結果她們還是不高興。”呂旅撓撓腦袋,小聲說:“我覺得她們大概是想你白送。”
薑宛繁想了想,搖搖頭,“不會。可能是我沒陪好。”
呂旅知道她最近事多,一車麵料因廠家無法按時交貨過不來。
“師傅,你說,張經理那邊,是真的沒有貨交,還是把貨交給了彆家?”
薑宛繁頭疼,她也早想到了這一點。
這車麵料是意大利定製,用作初秋款襯衫、絲質裙裝以及部分發飾、絲巾飾品的製作。以往合作都很順暢,今年卻突然有了變故。本想打感情牌,但對方並不買賬。薑宛繁索性也直接,那就重新談價錢。
張經理沉默了會,“你出什麼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