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我姐。”薑弋提醒道:“你是有家室的人。”
卓裕笑意更深,“放心,老婆本留著的。”安靜片刻,他又問:“你姐最近有沒有跟你說過什麼話?”
薑弋懵懂,“什麼話?”
卓裕掐熄煙,“沒事。”
也不知是不是他多想,總覺得薑宛繁最近有點悶。
敲門聲,周正站在門口,“老板,有人找你。”
一行來的有位,其中一個卓裕認識,成立俱樂部報備資料的時候見過,是B市文體局的一個副局。
“陳局。”卓裕伸手相握。
沒有過多寒暄客氣,對方帶來一個好消息,“明年不是要在北京舉辦冬奧會了嗎,現在已經開始籌備各種宣傳物料,其中有個主題宣傳片,從社會各行各業展示運動精神,省裡關注到了你,恰好又是滑雪俱樂部,關聯性和互動感都符合要求。”
聽到這個消息的人都高興地自發鼓起掌來。
再大的事,卓裕的情緒也是張弛有度的。他問:“怎麼會選我?”
“上次傳統文化比賽,你不是第一名獲獎者的讚助方嗎?你知道的,國家這幾年越來越重視文化自信,也鼎力支持走出去戰略。借此賽事,就是最好的機會。而且我們也留意過,你俱樂部的滑雪服很有特色。”
卓裕這裡把滑雪服分成男女成人兒童四類,每一類上,都會有不同的刺繡圖案,材質會反光,滑雪時的速度一快,手臂、腿側的圖案會拖出光影。
這個創意是薑宛繁提出的,花紋圖案也是她自己設計的。
梅花傲骨錚錚,玉竹虛心有節,淡菊無畏寒霜,迎春花,則是一年之計在於春,寓意希望無限。
薑宛繁是個將感性與理性結合得非常漂亮的工藝人,她把自身感知的美感,立意於廣闊天地。
既浪漫,也瀟灑。
陳副局高興道:“這也是B市的驕傲。下周,24號,你準備一下,等通知去往拍攝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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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裕在外麵,情緒管理能力很強。無論好壞,不管大小,在他臉上就看不出什麼太明顯的波瀾。下午的時候,薑弋還萌萌地問:“姐夫,你中500萬,是不是也這麼淡定?”
卓裕:“500萬很多嗎?這有什麼值得高興的?”
“……”
有被他凡爾賽到。
但回了家,就是另一番景象了。
薑宛繁坐在沙發上,差點拿紙團把耳朵塞住,抗議道:“能不能換首歌唱?!”
卓裕循環的是一首英文歌《HaveItAll》,曲調歡躍,歌詞向上,很符合他此刻的心境。其實卓裕唱歌很好聽,大學時經常出國參加比賽,口語發音偏美式,唱起英文歌很有範兒。但唱太多遍了,薑宛繁頭疼。
卓裕繞到她身後,指腹按住她太陽穴,“哪兒疼?”
“哪裡都疼。”
“哦。”卓裕手往下,停在某一處,“胸口也疼吧?”
薑宛繁被他黃沒了,捉住手腕笑罵:“你這什麼技師啊,我要投訴了啊。”
身體起伏的曲線太燙手,是世上最有效的回春術,一秒就能將人拽回毛頭少年時期,衝動,亢奮,光是她的呼吸都能左右身體。
卓裕不想收手,挑開領口,得寸進尺。
“這位顧客。”他埋頭於她頸窩,低聲誘引:“做嗎?”
薑宛繁還沒張嘴,卓裕哦了聲,“好的,做。”
“……”
這段時間太忙了,親昵時刻少之又少。卓裕格外有耐心,把人放平撲倒,吻落眉心,化成遊魚一路往下,鎖骨窩是她敏感的地方,便多賴一會兒。
他很少在白天這樣幫她放鬆。沙發靠背成了腿的支撐點,薑宛繁的腳踝被他定在上麵,姿勢妖嬈奔放。
“你彆這麼緊…張。”
他故意的錯漏一個字,又拿下她抵咬在齒間的手,一根一根捋開手指,牽住,握緊。
薑宛繁隻覺得心臟被絞緊,呼吸一下比一下失重,“卓裕。”
“不是卓裕。”他抬起頭,烏黑的發與眼眸顏色相呼應,“……是老公。”
平時也不是沒這麼叫過,但這種情境,這個姿勢,這副表情,薑宛繁實在是叫不出口。卓裕杠上勁似的,輕掐了掐她的腰,“叫啊。”
薑宛繁瞪眼望著天花板裝死魚。
卓裕不“折磨”她的身體了,把人規規矩矩地放下,還貼心地蓋上毯子。然後擠過來跟她一塊躺著,單手支著頭,自上而下地看著她,語氣散漫,很走心地聊起天來。
“你比賽那段時間,我也下載了微博。係統會自動推送好友。好友感興趣什麼,評論過什麼,看過什麼。”
薑宛繁嗯了聲,“這功能挺討厭的,關掉就是了。”
卓裕自顧自地繼續,“然後係統推了‘一碗薑茶’的點讚。”
這ID是薑宛繁的,她忽然想起,自己換了手機,忘了重新設置。
“我點讚什麼了?”薑宛繁不由緊張。
“一個帖子評論。”卓裕慢條斯理地複述,“跟運動員做*很爽的。”
……??
薑宛繁寧願他“折磨”身體,也不想談論這些黑曆史。
她彆過臉,火燒似的,燒完了也就淡定了,風輕雲淡地說:“本來就是。”
卓裕心臟怦怦跳,本是撩人的,反倒被她給撩了。
薑宛繁在他懷裡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蜷著,閉著的眼睛睫毛卷密,光影在眼瞼下透出一片淡淡的青。卓裕順著她的脊柱輕掃,最後定在腰窩處,“老婆,你最近是不是不開心?”
薑宛繁像隻饜足的貓,“沒有。”
卓裕忽然加重手勁,指腹抬起她的下巴,逼迫她睜開眼。
四目對望,他認真審看。
薑宛繁撇撇嘴,“比賽太內耗了,我現在還沒緩過神。”
卓裕顯然不滿意,仍這麼看著她。
薑宛繁慢慢垂下眼,輕聲開口,“你還記得去年,來簡胭的一對年輕夫妻嗎,妻子生了很重的病,放心不下丈夫,親自幫他以後的伴侶定製嫁衣的那一個。”
卓裕印象很深,“我記得。”
薑宛繁告訴他,“那個丈夫新婚了,新妻子是他的大學同學,在葬禮上重新建立聯係,個月後就領了證。”
卓裕倏的無言。
薑宛繁覺得白晝刺眼,又下意識地把眼睛閉上。
她做的是量身定製,體驗的卻是一段又一段不同的人生。內耗的不是體力,而是心。
“呂旅當時加了那位丈夫的微信,朋友圈一片祥和喜氣,婚禮那天,新娘穿的就是定製的那套嫁衣。”薑宛繁苦笑,“該欣慰嗎,逝去的前妻,願望成真?可我覺得太殘忍了,有點後悔了。這就是,為他人做嫁衣吧。”
卓裕握住她的手,“開門迎客,什麼樣的人都會碰到,因緣際遇也不是你能左右,做好自己的事,它隻是你的工作。”
薑宛繁語氣幽遠,“可能,人這一輩子,沒有什麼是絕對的。許諾時,總喜歡說天荒地老,至死不渝。可這天和地,還分四季,分地域呢,連自己都弄不清的東西,怎麼能成為誓言呢。”
“薑薑。”卓裕皺眉,忍不住捧住她的臉,逼迫她看向自己。
薑宛繁皮膚很軟,投擲的目光也溫柔,如一秒變天,重歸花好月圓,她輕俏一笑,“你很強的。”
卓裕心軟於她故意的勾引,繼續方才未完成的情.事,啞聲問:“哪裡強?”
“哪裡都強,”薑宛繁說,“不管遇到什麼事,都能跨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