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雲音靜靜看著他施針,在青衫身上探尋了片刻,默默起身,拉了容若的手,“哥哥,我們走吧。”
容若知曉林雲音不好與林雲逸相認,沒有多問,與他一同離開。
“叔叔!”林雲音忽然回眸甜甜的喚了一句,眼中流露出不舍與感念,繼而嘴角彎起純真的微笑,“拜托您了!”
青衫先生坦然以對,向她微微點頭應下。手下拔了針,抱著林雲逸信步離去。
“哥哥,我們去菩提樹吧。”
林雲音已然沒有進正殿祈求佛祖的心思,對著菩提樹拜拜也是一樣。
林雲音低垂著頭,那黯然神傷、落落寞寞的模樣落在容若心裡,引得他一陣心疼。
“阿音,你哥哥沒事的。”容若試圖安慰她。
“我知道。”林雲音勉強扯出一抹笑容,“那叔叔是好人,他會照顧好我哥哥的!”
涼亭時,青衫已經認出了她,卻默契的沒有多問。她聽到了他的心聲,知曉他是真心護著林雲逸的人,對他充滿感激。兩人是以心照不宣,沒有過多的語言,卻有相同的默契。
“阿音,走,我們去個地方。”
林雲音糊裡糊塗的跟著容若從寺廟側門下了山,來到一個馬廄。
馬廄外一排排整齊的停著香客的馬匹、車輛,馬廄裡隻有一個瘸腿老人看守,以此賺取糊口錢。
容若帶著林雲音進入馬廄,輕聲喚了一句:“老人家!”
老人年歲大了,眼睛也有些花,他聽見孩子的聲音,偏頭看了看,模模糊糊見是兩個孩子,便笑眯眯問:“你們誰家的娃?怎麼不進寺廟,來我這裡做什麼?這裡全是馬糞,臭烘烘的。”
“我們是林家的門童,我家夫人要離開了,命我們來檢查馬車。”
“好,去吧,左邊第二輛第三輛就是。”老人沒有多想,隨手一指,又眯著眼小憩了。
兩人尋到林家馬車,前頭的大而華麗,後麵的小而樸實。不用多猜,便知道那林夫人一定坐的是前頭的車。
容若蹲身,取出腰間的匕首,動手將車輪與車杠的連接處磨損。表麵看沒有異樣,一旦行走一段路程,就會出現斷裂。
林雲音已經爬上了馬車,車內擺放著備用的錦帕團扇,還有一壺上好的龍井茶水。
林雲音從懷裡摸出一個小藥包,往壺裡撒了點白色粉末,輕輕搖了搖,才下了馬車。
“我們走!”
眼見石階上下來了一行人,容若帶著林雲音繞到假石後麵隱藏。
寧晚晚急匆匆的直奔馬車,直到上了馬車,才小聲向翠喜吩咐:“老爺若是問起來,就說逸兒貪玩跑丟了,我們找了一圈沒找到,趕著回去向他彙報。”
“是!”翠喜明白的放下車簾,示意車夫趕馬。
“哥哥,她好壞!”林雲音之前隻是猜測,如今篤定是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害他哥哥,後悔剛剛的藥量放少了。
寧晚晚的馬車剛走遠,青衫抱著半睡半醒的林雲逸下山了,身上已經換了件**的小袈裟。
林雲逸隻覺腦袋昏沉,身子發軟不想動彈。直到青衫將他帶進馬車,他才翻動了眼皮,虛弱的張了張嘴:“先生,我好像聽見我妹妹聲音了。”
青衫隻道:“你是太想念小姐,溺水出現了幻覺。”
林雲逸也知道是幻覺,可即便到現在,他都能感受到林雲音熟悉的氣息,彷佛她就在身邊。
“先生,我落水……”
林雲逸剛開口,青衫先打斷了他的話,“記住,大人問起來,你務必說是自己不小心落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