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哥,相爺病的真的很嚴重?”林雲音好奇,好歹是相爺,要是一直不見好,皇上也該派太醫問候啊,“太醫沒去看麼?”
“太醫看過,說我爹娘給的方子有效,他們也沒有彆的好方法,夫人才執著讓我爹娘瞧的。相爺吊著一口氣,服藥幾天後偶爾有反應,但一直不清醒。急也沒辦法。”
冬日的流水平緩如鏡,片片冰雪飄浮其上。夕陽斜照,泛著溫黃的光芒,三人在河畔席地而坐。林雲音拿了根枯枝攪著河水,屈著雙膝,枕著頭。
“宋大哥,相爺年紀很大?”
“六十來歲,重孫子都好幾歲了。”
“那是挺大,難怪不見好。”
說實話,這麼大年紀能挺得過天花已經是老天保佑。
宋銘疑惑的嘟噥一句:“這些當官的為什麼身體都不大好?”他想不通的是,有了權勢沒了身體,豈不是連享福的本錢都沒了!
林雲音順口問了一句:“很多身體不好的?”
“相爺夫人身體也不大好。禮部尚書林大人最近腰疼,一直好不起來。原本聽說我爹娘給相爺治病有成效,想請他們去瞧病。可惜我爹娘實在走不開,就沒去。”
其實宋銘知道,是他爹娘犯忌諱,一邊給相爺治病,一邊再去給禮部尚書瞧病,萬一兩家不和或者有政治糾紛,吃虧的豈不是他們。所以一直沒敢去。
林雲音聽聞,眸中有一絲快意劃過,還真的一直不好了。
讀到宋銘的心聲,林雲音暗自思量,一個壞壞的小想法湧上心頭,“其實我認為,伯母他們去更好。”
宋銘不解:“為什麼?”
林雲音解釋:“因為醫者治病救人,無論貧富,不分貴賤,更不會計較彆人的恩怨。遊走在官場,小心謹慎是好,但是太小心了,會讓人疑心。
伯父伯母不過是好心治病,不應該在意對方身份。如果伯父伯母因為給相爺治病而避著尚書府,豈不是讓人覺得他們是傍著相府才對彆人不屑一顧。這對伯父的名聲不好,會影響以後在京城立足。”
林雲音這麼一說,宋銘頓然恍悟,是這個理!
“阿音,你真聰明!我竟然沒想過這麼多。”
“沒有啦。旁觀者清而已。如果是宋爺爺,也會一視同仁,有需求者,能幫則幫!”
林雲音說得誠懇,笑得爛漫,宋銘心裡豁然通透。
“對!你說得對!當大夫就應該這樣,懸壺濟世,本就不應該顧忌太多。我這就和我爹娘說去!”
宋銘回來時的低落一掃而散,此時心情就如夕陽般染了暖意,有了光明,“阿音、容大哥,我先走了!”
天邊的最後一絲餘暉陪同輕快的少年一同離去。林雲音頭枕在容若的膝蓋上,唇角勾起微微笑意。
“哥哥,我是不是很壞?”
容若扶住她額頭歪斜的流蘇,垂眸凝視膝上揣著小心思的人兒,戲謔一句:“我以為你要提早動手呢。”
“怎麼可能。我哥還沒有得到一切,那個人暫時要好好活著。腰傷而已,本就不影響什麼,不如讓宋伯父他們賺些好處,順便傳些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