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滿腹心神和一腔怒火,程縣丞組下了今天這個局邀了修士和桂老爺隊伍裡的人吃飯,希望借此試探出些什麼。
聽到連鉤漌的話,程縣丞的八字胡和他顫抖的嘴唇在一定意義上達到了和解,他穩了穩心神,道:“知縣他到了堂口鎮任上就有些水土不服,前一陣子又趕上調糧的事情,一下子就倒下了。”
連鉤漌想孫籍那樣也夠嗆能站起來了。
程縣丞歎了一口氣繼續說,“知縣素日裡又忙碌,外邊的郎中囑咐他不要勞心勞力,這才慢待了仙師。”
正在摸衣袖的連鉤漌動作一頓,他偷偷瞄了一下手指頭,上麵沾了些粉末。連鉤漌都要氣笑了,這人怎麼回事?給彆人下藥都不舍得下點好藥?
不過他也知道了自己的處境很危險,但尚不知情的魏西和秦楓兩人的危險比他都大,連鉤漌要做的就是幫助她們爭取時間。
連鉤漌鬆開袖子道:“聽程縣丞這麼說,知縣確實是無法幫我這個忙了,不過我這又一丸丹藥,培本固元,百毒不侵,包管藥到病除。”
說完連鉤漌掏出了自己的糖罐子——就是之前魏西買的蜂蜜罐,從裡麵挑了塊糖,一手舉著它,一隻腳踩在案幾上,用激情澎湃的聲音吆喝道:“固元丹,有價無市,今日你我有緣相遇,我就把他贈與縣丞你!”
程縣丞震驚地說不出話,老吏已然是醉得不能再醉,在那裡說起二十年前的一筆賬,胡人則充當沉默的觀眾。
熱情洋溢的連鉤漌生怕程縣丞拒絕他的“好意”,胸脯拍的震天響,“縣丞你看!知縣病倒了這些日子,你管著上到祭河下到小老弟我的事……”
“這藥你喂知縣吃了,他好了,我的好縣丞你就沒那麼辛苦了!”
連鉤漌一邊說心裡一邊吐,隻盼著魏西和秦楓誰能回來救救他。
程縣丞才反應過來,他結結巴巴地說:“這東西……不對,這玩……丹藥如此珍貴,自然是仙師您留著……”
連鉤漌手一揮,“不必與我客氣!縣丞厚待於我,我是知恩圖報的,自然要為縣丞分憂!”
“莫不是,您以為我是胡謅的?”一本正經在胡謅的連鉤漌擺出一副受傷的樣子,悲憤交加地說道:“這藥自
然是好藥,我自己都吃過,不然我喝了酒那裡會不醉?”
程縣丞這才知道原來連鉤漌還沒倒下不是因為自己下的藥對仙師沒用,而是因為連鉤漌吃過那什麼元丹。
“仙師一番好意,我心領了,隻不過孫知縣為官清廉,怕是不會讓我收下這丹藥。”程縣丞自然是要推脫的,真要是接過來,明天怕不是孫籍就要站起來宰了自己。
聞言連鉤漌頗為不忿,不過他弄這麼一出也不過是遮掩自己根本沒喝加了料的酒,順便給魏秦兩人爭取時間。
至於程縣丞的一句鬼話,他都不買賬。
再說了,他那是臨時起意,真把那塊糖遞過去,他賭程縣丞不是瞎子。
就在連鉤漌準備開口的時候,忽聽見外麵有人喊,“走水了!走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