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熥貼近湯清悅,口中溫熱的氣息拂過她的耳畔。
引發了一股從腳尖直至頭頂的戰栗感,讓她全身像被熱油烹煮的大蝦,滿臉通紅。
朱允熥僅用一隻手便擒住了湯清悅的雙手,使得她無法輕易地在他懷中調整坐姿。
哪怕是微小的掙紮,也讓她感到局促不安,臉頰更添了幾分紅暈,隻好將頭深深埋進朱允熥的胸膛。
朱允熥緊擰眉頭,感覺今天的她確實不同尋常。
正當他準備再深入探究時,懷中蜷縮的湯清悅發出了蚊子般細微的聲音。
“前幾天殿下從教坊司回來時,身上帶著香味,不像是那裡慣有的氣味。”
朱允熥臉上閃過一絲錯愕。
那是徐妙錦獨有的淡雅香氣,身為當事人的他竟未曾察覺。
二人雖然沒有過分親近,但那份馨香已不經意間相互滲透。
自打沐彤雲那丫頭抵達應天後,湯清悅似乎愈發沉默寡言,卻更專注於宮廷事務的處理。
或許是感受到了某種隱約的威脅吧?
朱允熥無聲地搖了搖頭,未曾料到懷抱中的女子也會生出這般危機意識。
在他看來,自己的婚事已是板上釘釘,不容置喙。
皇爺爺早已在信國公府為他定下姻緣,未來的皇太孫妃非湯清悅莫屬。
沐彤雲終究是遲來一步,隻能屈居側妃之位。
這一點,絕無轉圜餘地。
皇爺爺怎會做出讓信國公湯和難堪的事?
況且,在沐英主動提出請求後,皇爺爺更不必因僅賜沐家一個太孫側妃之位而心懷愧疚。
隻是,徐妙錦呢?
朱允熥聳了聳肩。
那位姨娘在那個夜晚後,便以一種難以言喻的方式牽製著他。
也許正是這種被操縱的感覺,激發了他內心的不滿與反抗,進而萌生了占有的欲望。
想在另一片無形的戰場,徹底擊敗對方。
這無關乎對錯。
中山王府本應如同徐妙錦所言,享受到與其他功勳家族同等的待遇。
即便到了今日,朱允熥也不得不坦言,對方的盈盈笑靨,依舊在他心底某個角落悄悄綻放,這份情感超越了理性的衡量。
特彆純粹是兩性間那份不願服輸的拗勁,是作為一個男人,在這情事上的堅不可摧。
想起那夜的曼妙身姿,朱允熥不由自主地湧上一股熱流,心緒難平。
這份波動讓依偎在他懷中的湯清悅身體輕輕一震,她踮起腳尖,試圖緩解這份微妙的緊張。
“為何宮中的規矩如此繁瑣……”
湯清悅感到自己已不顧一切,臉頰緋紅地說出了這令人羞赧難安的話語。
朱允熥心中的焦躁越發強烈,像烈火般熊熊燃燒,幾乎要將那些森嚴的禮法規則焚燒殆儘。
他吃力地望向室內昏黃的燈光。
一陣春風吹進,燭光瞬間熄滅。
黑暗裡,湯清悅的手終於勇敢地掙脫束縛,緊緊摟住了朱允熥。
朱允熥感到自己正逼近某個不容觸碰的界限。
一手托住她的腰肢,另一手輕輕搭在湯清悅的衣擺,兩人從椅上毅然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