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門的京衛士兵隊伍鬆散,精神不佳。
隊伍不必緊繃,畢竟大明朝京師,外敵想入侵幾乎不可能,稍微鬆散也無妨。
但完全沒人站崗,那些急於立功、找茬的都察院禦史們,定會如同餓狼撲食。
朱棣瞥了一眼城門前懶散的京衛士兵,心中決定,回宮要向父皇提京衛紀律不能散漫的問題。
想到這裡,他注意力被城門裡的一行人吸引過去。
朱棣嘴上露出一絲輕笑:“我這個侄子,倒是越發出息了。”
這句話似乎激起了馮永逸的回憶,他抬起頭看向神策門。
朱允熥已經在那兒等,劉遠陪伴左右,還有禮兵部及太醫院的官員陪同,他們正穩步走來。
官人們衣著整齊,態度嚴肅,麵對燕王殿下,既不失臣子的尊重,又保持適當的距離和禮儀。
朱允熥穿著隨意,一件飄逸的曳撒袍服,腰間一邊掛著雁翎刀,另一邊是一塊溫潤的暖玉。
遠遠看去,渾身散發著京城貴族子弟的獨特氣質與風采。
他邁著輕盈的腳步,向朱棣的隊伍走去,拱手彎腰,語氣親切。
“侄兒在此等候四叔多時。四叔遠道歸來,辛苦萬分,讓侄兒帶您和四嬸回宮休息吧。”
說話間,他的目光轉向隊伍前方偶爾傳來輕微咳嗽聲的馬車。
隻見朱允熥輕輕示意,今日的太醫立刻上前,恭敬問候並主動提出問診請求。
朱棣審視了朱允熥一會兒,才從容下馬。
手執馬鞭,走到朱允熥麵前,“拜見監國太孫。”
朱棣還沒來得及行禮,朱允熥已上前,輕輕扶住他的手臂,笑容如春風:“四叔不可如此,折煞侄兒了。”
朱棣內心思慮重重,他察覺到城牆上,有禦史的身影
一閃而過,正在監視。
但被朱允熥這麼一扶,感受到對方強大的力量,朱棣隻好笑著挺直了身板。
他先環顧四周,注意到朱允熥身後禮部和兵部的官員已開始與馮永逸對接核驗事宜,又回頭看了一眼正在馬車內診治的太醫。
朱允熥笑嗬嗬地道:“本來隻計劃了兵部和禮部接風,鑒於高熾堂兄旅途辛苦,特意讓太醫隨行。”
這番話讓朱棣心中的君臣之彆頓時消散,他輕笑回應:“多謝關心。”
朱允熥擺擺手,“堂兄回來後,好好休養,等精力恢複,再去北平繼承四叔的誌願。”
朱棣微笑,低聲說:“不敢奢望,隻盼一切順利。”
這話暗含深意。
朱允熥轉身笑盈盈地說:“四叔,咱們回宮吧。”
見麵後,朱棣始終關注著馮永逸,而朱允熥則隻在初見時打量了一眼。
對此,朱棣心中有數,銘刻在心。
關於去年在應天城的一係列麻煩事,他守口如瓶,平靜處之。
朱元璋並未嚴厲對待馮永逸,僅將他貶往北疆。
所以,去年的風波就此了結。
正因為如此,朱棣才敢於任用馮永逸,將他帶回應天,為他在軍中謀取差事。
當他們穿過神策門,熱鬨繁華的應天城仿佛將朱棣帶回了年輕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