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文華殿的行走,他還不可能被錦衣衛特殊關照。
婁宏博輕點一下頭,向小旗官喊道:“太醫院的已檢查過,多是骨折或皮外傷,內傷較少。錦衣衛應該可治。”
小旗官應了一聲,回頭憂慮地掃了一眼地上的理學學子和那1000多讀書人。
“我們錦衣衛昭獄,有一套處理人的法子。”
說完,他轉身對周圍的錦衣衛大聲宣布。
“鎮撫使命令,這裡學子鬥毆,影響惡劣,全部關押。”
外頭,響應聲此起彼伏。
然後,錦衣衛不顧書生們的傷情,能行動的自己走,不能的就被拖向不遠處的白虎街錦衣衛衙門。
從東城牆根到白虎街不遠,不至於出人命。
然而,小旗官並未離開。
他上前,站在了書局門檻石上。
婁宏博看向腰扭傷的解縉,說:“剩下的,解學士來處理。”
解縉點頭答應,強忍疼痛,走到小旗官麵前。
要禮敬時,對方先擺手說道:“解學士今日已疲憊,直奔主題吧。”
解縉張了張嘴,看著對方專注的神情,頷了頷首。
“也好。”
小旗官繼續問:“解學士對今日應天府學子鬥毆事件有何異議?”
解縉回頭掃了眼前院那人,“你說的沒錯。”
小旗官接著問,“既然是私人爭鬥,按照規定需要罰款或鞭刑,解學士的意見呢?”
解縉猛地瞪大眼睛,隨後喪氣道:“
大明律確實如此。”
小旗官補充:“既然是私鬥,必須有兩方,希望解學士配合錦衣衛,走完程序。”
錦衣衛何時遵守過規矩?
解縉懷疑地看著那小旗官,錦衣衛一貫獨斷專行,今天卻偏偏要帶上私鬥的兩方,這讓他頗有不願意。
“今日書局算是受害者……”
解縉的話未說完就被小旗官打斷。
小旗官冷靜地看著解縉,“錦衣衛此行隻為抓人,請解學士不要阻礙,也不要推脫,以免傷了和氣。”
這是在要他親自將人交出來啊。
麵子,雙方都要照顧。
解縉緊緊握拳,憤怒地瞪著小旗官。
對方卻淡定自若,和他對視。
“我來。”
一聲叫喊傳來,解縉看過去,隻見受傷的董立軒茫然地舉著剛包紮好的手臂。
布條下還有一絲血跡。
董立軒越過了解縉,對小旗官堅定地說:“我跟你們去。”
小旗官也深深看了董立軒一眼,隻吐出一個字:“行。”
立刻,兩名錦衣衛騎士走進書局,抬起了董立軒的擔架。
解縉趕忙阻止,回頭瞪著小旗官:“這是書局的事,見錦衣衛也應該是我去。”
說話間,解縉忽然側身,擔架護於身後,張開手臂,直麵小旗官。
小旗官麵色一暗,“解學士,您是文華殿的行走,參與國事,太孫用得著你。”
擔架上的董立軒也拉住了解縉的衣角:“先生,學生去錦衣衛見識一下。能進昭獄,也算不枉此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