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縉和夏原吉被這麼一問,都張口結舌。
畢竟,這不是朱允熥平時處理事情的風格。
這時,朱允熥的目光移到了棋盤對麵,落在朱高熾身上。
朱高熾愣了一下,清了清嗓子,“其實…這事兒吧…要是安排得當,一步步來,也不是沒可能辦好,還能對地方上起到警示作用。”
說完,朱高熾偷偷瞥向朱允熥。
朱允熥嘴角微微上揚。
朱高熾還真是摸透了他的心思。
朱允熥輕哼兩聲:“今天就到這兒吧。”
解縉和夏原吉交換了個眼神,眼裡閃爍著複雜的情緒。
“臣等告退。”
朱允熥轉身,望著那已被攪得一團糟的棋局,沒有多言。
劉遠和周豪望見他似乎沉浸在深思中,彎腰行禮:“我等告退。”
就在這時,朱允熥突然出聲:“你們倆等一等。”
二人麵露疑惑,無聲地停下了腳步。
朱允熥輕聲吩咐:“暗中加派人手,繼續徹查。我要知道,在整個應天府乃至直隸地區,究竟還有多少人,將百姓跟土地視為自家私產。”
“遵命。”
劉遠與周豪精神一振,眼神中閃過一絲淩厲。
待二人離開後,朱允熥神色才漸漸平和下來。
朱高熾輕歎一聲,“這麼說,你打算先從應天府和直隸入手了。”
朱允熥輕輕應了一聲:“你認為我要怎麼做?”
“先是應天府,再是直隸,就像在浙江道推行的攤丁入畝一樣。”朱高熾嘟囔道。
<
br>????接著,他的目光一轉,“還有那次驛站改革的手段,這次也會拿出來用吧?”
“嗯,確實有此打算。”
得到明確的回答,朱高熾點了點頭。
“嘖嘖,難怪回京之後,你沒有為那些隨我們南征歸來的傷兵請功……”
“戰士們立下汗馬功勞,卻未得應有回報。”
朱允熥溫和笑道,“他們是與我並肩作戰的功臣。”
朱高熾點了點頭,“所以,你可以放心地安排他們到各地,替代原來的糧長,裡正,村正。他們不容易結黨營私。”
“作為外來者,哪怕隻有幾個人聚在一起,也能對整個村莊或地區構成強大的威懾力,畢竟他們經曆過戰場的生死考驗。”
“利用受傷士兵來接管地方事務,目前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辦法。”
朱允熥麵色微微凝重起來:“現在用他們我很放心,可一旦他們在當地成親生子,有了後代,會不會又慢慢地走上舊路呢?”
話落,朱允熥抬起眼望向朱高熾。
朱高熾輕歎了口氣:“曆來就沒有一勞永逸的方法能徹底約束權力。權力的本質,就是不斷趨向於集中。”
說罷,他臉上滿是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