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怎樣讓蹴鞠賽長遠又穩定地發展,朱高熾手裡那份規程寫得十分詳細。
最讓他意外的是,本來這隻是軍隊裡爭麵子的小事,到允熥那兒,愣是變出一堆有利之事。
軍隊有了固定比試的地兒,軍事學校能培養更團結的將領。
商人宣傳了商品,小販們賺了錢,連老百姓也多了個樂子。
當然,得防著大家沉迷賭博。
好在如今錦衣衛和應天府查得緊,地下盤口一冒頭就被端了。
夏原吉擰眉道:“世子您對這事兒研究得這麼透?”
朱高熾坦蕩蕩地擺手:“都是太孫的主意。”
夏原吉眼睛一亮,心說太孫腦子裡到底裝了多少好點子啊。
“那圍繞球場的看台,啥時候開建呢?”
這次軍事學校的比賽總共就十五15場,差不多半個月時間。
朱高熾望著夏原吉:“這得等解學士的消息,應該快了。”
“解縉?”
夏原吉一臉不解:“他最近不怎麼在應天,常跑太平府,還聽說在牛首山那塊兒大興土木建工坊呢。”
朱高熾點了點頭:“耐心等等,到時候保不準能讓整個應天城都眼前一亮。”
夏原吉心裡直犯嘀咕,可畢竟最近跟解縉交流不多,隻好等著看結果。
蹴鞠場外,人潮逐漸湧動。
夏原吉他們坐的看台,可不是一般人能上的,全是朝廷大員跟勳貴。
營地外,更多的人聚集,就為了看後軍都督府跟上直親軍衛的這場蹴鞠賽。
隻放持有下注單的人進,就這樣,球場周圍還是聚了上千人,還有不少人源源不斷地往裡進。
“3000兩。”
“生死在此一舉,就看後軍都督府那幫人的技術了。”
一個胖商人咬著牙,盯著正進入場地的後軍蹴鞠隊。
“3000兩?老兄你這是把全部身家都押上了?”旁邊有人好奇地問。
富商輕哼道:“哪敢拿身家開玩笑,就是這次從福建來應天賺的錢罷了。”
“老兄真精明。”那人連忙奉承。
另一邊,一人長舒一口氣,眼睛泛著紅:“300畝祖傳地啊。這次就指望上直親軍衛了。”
旁邊的人聞言轉頭:“聽說太孫也押了3000兩的上直親軍衛,估計沒問題。”
那中年鄉紳猛地回頭,“太孫真的押了上直親軍衛?”
不等旁人回答,另一邊一人帶著神秘笑說:“據說,太子押了3000兩給後軍都督府。”
話音剛落,那位中年鄉紳臉色唰地暗了下來。
這時,人群中悠悠傳來一句:“各位可曾考慮過平局?我這次押了500兩平。”
“平局?”
“前幾天軍校那場風波,根源就是後軍都督府與上直親軍衛的不和。今日這場蹴鞠,定是要決出個高低勝負的。”
“言之有理。”
“平是肯定平不了的。”
圍聚著準備下注蹴鞠賽的人群中,議論聲四起。
忽然,人群中爆發出高呼聲。
“富貴由天,生死淡然。”
“後軍都督府必贏。”
這一聲,徹底點燃了現場的氣氛。
而支持上直親軍衛的人自然不甘示弱,也高聲疾呼必勝的口號。
觀賽台上,夏原吉望著蹴鞠場四周的熱鬨人群。
“百姓們真是熱情啊。”
朱高熾側目,瞥向夏原吉。
這家夥難道不明白,為何眾人會有如此高漲的熱情?
朱允熥坐在最佳觀賽位置。
身旁圍繞的是一群本該在大本堂念書的堂兄弟。
朱尚炳嗑著不知道從摸出來的炒瓜子,大大咧咧地靠在座位上,翹著二郎腿,隨地吐殼,隨後又差遣一位被他買通的小堂弟端來一碗冰鎮酸梅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