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是瘋了,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提出要改革朝廷弊病,推行交趾道的選官考核製度,讓官員任命都遵循這一標準。
翟善臉色陰沉,關於交趾道選官考核的話,他還沒說出口,整個朝廷的官員就已經在議論這件事,而且還言之鑿鑿地說他是多麼推崇這個想法。
現在,他感覺自己就像過街老鼠。
至少老鼠知道人人都要打它,而他卻完全摸不著頭腦,不知道是誰散布了這樣的謠言。
“來人。”
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的翟善,朝門外喊道。
隨即,一名在吏部當差的小吏推門進來,畢恭畢敬地走到翟善身前。
“尚書大人。”
翟善眼眸一壓,“你去請禮部跟兵部尚書來吏部一趟,說本官新得了一些好茶,想邀請他們一起來品鑒。”
小吏不敢多問,俯首彎腰退出了房間。
翟善心裡的煩躁卻越來越重。
現在,他隻要一出現在各部衙門附近,人人都覺得他圖謀不軌,要倡議恢複交趾道的選官考核。
就連這吏部內部,有多少人在暗地裡對他這個新任尚書指指點點,他心裡清楚得很。
越想心裡越不是滋味。
翟善猛地站起來,歎了口氣,從書架上拿下一個裝茶葉的盒子。
接著,用一隻鐵壺燒水。
不久。
吏部尚書公房裡飄出了清新的茶香,任亨泰跟茹瑺二人緩緩而來。
翟善見兩人進門,臉上閃過一絲笑意,正要起身迎接,又停下了動作,望向他們。
“兩位來得正好,我才把茶具燙好。”
說著,翟善開始往茶壺裡倒熱水。
第一泡,茶味最濃,沒過多久,翟善便將茶湯分到茶海裡,再均勻倒入三個茶杯中。
“嘗嘗,第一泡的好茶。”
任亨泰跟茹瑺交換了個眼神,彼此都從對方眼裡讀出了那份不解。
倆人落座後,開始細細品味起茶的滋味來。
翟善則是一副不緊不慢的樣子,忙著準備第二壺茶。
“翟大人,這兩天吏部那邊……或者說,關於大人的那些風言風語,讓您心煩了?外麵傳您提議要朝廷在交趾道實行官員考核,這不是您的主意吧?”
茹瑺放下茶杯,開門見山地問了。
他目光深邃,盯著愣住的翟善。
翟善的眼神閃了又閃,輕歎口氣望向茹瑺,滿是感慨。
“懂我的,還得是老兄你啊。”
一旁的任亨泰平靜瞥了一眼,接話道:“這麼說,那些傳言,並非出自翟大人之手咯?”
翟善撇了撇嘴:“現在外人,是不是都覺得這是我故意放出來的消息,想看看同僚們的反應,好做下一步打算?”
任亨泰點頷首,轉向茹瑺:“這治理國家和用兵一樣,說翟大人放出風聲是為了探底,倒也不過分。”
茹瑺在一旁附議:“如今,宮裡不少同僚都是這麼想的。”
哎呀,真是頭疼。
翟善聽了茹瑺跟任亨泰的話,心裡一陣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