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開朗堅定回應:“確然,若有水泥輔助,臣的治河方略將更為完善。臣敢斷言,除非千年不遇的洪水,否則黃河可保安寧。”
朱允熥微微頷首,“使用水泥建壩固堤的花費,你可計算過?”
潘開朗一時語塞,他一心隻想如何治愈黃河之疾,至於具體的經濟成本,倒是未曾細想。
正當潘開朗愣神之際,整支船隊忽然吹起警戒聲。
朱允熥即刻奔向船舷。
隻見上遊方向,一群船隻氣勢洶洶地直奔寶船方向。
……
徐州,古稱彭城,曆史悠久。
自帝堯時期即有城池,地處南北交通要衝,曆來為兵家必爭之地。
大明設立徐州府,扼守直隸,山東,河南交彙之咽喉,北靠兗州,東出淮安,西抵歸德,南通鳳陽,更有黃河,運河在此交彙,地位至關重要。
一旦此處有變,大明南北交通將受阻,中都安全也將受到威脅。
太陽西沉,晚霞滿天。
徐州城裡,從府衙到縣府,再到守衛城池的將領們,早就扯起旗子匆匆出城,直奔郊外那片能容納船隻的河流而去。
為趕在朱允熥的船隊抵達前做好準備,平日裡少見騎馬的平潭縣令丁陽輝緊鎖眉頭,沉吟道。
“太孫隻帶了1000多錦衣衛跟水師士兵,押送著5萬石糧食而來,咱們是不是也該多派人手接應呢?”
丁陽輝一副擔憂的樣子。
一旁,徐州衛指揮使衛虎側目望向丁陽輝。
“上頭有令,我們徐州衛的兵馬都得出動去救濟災民。就連去年從京師趕來援助長江兩岸雪災的京軍,也有數萬人被調去開封府了,這種時候,你讓我去哪兒找多餘的人手?”
丁陽輝一時語塞,嘴唇微張卻未言語。
畢竟,論官階地位,衛虎皆在其之上。
與衛虎並駕齊驅,馬術嫻熟的徐州知府徐飛章扭頭望向丁陽輝,隨即對衛虎說。
“府裡縣裡的差役加起來百來號人,再加上指揮使你的親兵,總共300人左右。待會兒太孫的船隊一到,還請指揮使統一調度,務必保證卸糧過程萬無一失。”
徐飛章在徐州多年,治理有方,深得人心。
衛虎聽後,頷首同意。
“如果不是蘭考縣那糊塗蛋,我等怎會如此。”
徐飛章微微一笑。
“此次太孫親自巡視六府,遭殃的可不僅是蘭考縣,開封府同樣躲不過去。”
提及此事,徐飛章內心頗多感慨。
徐州府雖然也是受災區之一,但響應迅速,第一時間組織民眾抗災。
待朝廷命令下達,衛所兵馬更是一齊出動,錢糧從未延誤。
這一次,若是徐州府表現得當,無疑能在太孫心中留下能乾之名。
也許,借此機會,他也能謀個更高的職位,比如做一名京官?
思緒飄遠之際,他們已來到徐州城東北,呂梁山與大洞山間的運河邊。
這裡河流交織,大洞山下更有河道直通西北的微山湖,另有一條支流呈弓形將運河上下遊相連。
由於黃河洪水泛濫,這些河道水位暴漲,多處決堤,大洞山與呂梁山之間幾乎成了澤國,運河運輸受阻嚴重。
河岸邊升起高高的桅杆,帆布緩緩落下。
徐飛章正欲催促眾人加快腳步,前往河岸迎接朱允熥。
卻不料,斜刺裡突然竄出一支騎隊,身披布甲,腰懸長刀,背著長火槍,馬鞍兩側掛滿了各式武器。
顯然不是一般隊伍。
麵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徐飛章心中雖有驚愕,卻迅速調整。
衛虎大聲呼喚,吩咐手下親兵迅速集合到隊伍前端。
他本人抽出刀,眼神閃爍。
“是徐州府的嗎?”
兩隊人馬緩緩接近,對方突然拋來一句詢問。
衛虎微感詫異,轉身望向身後的徐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