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孫不在,他們反而更能放開了慶祝。
潘開朗瞬間被更為熱情的同僚包圍。
而遠行的朱允熥則一臉沉重。
他未曾主動去找周王叔,對方卻自行找上門來,這讓他不解。
抵達蘭考縣縣衙時。
朱允熥見到了身著深藍常服的周王朱橚。
朱允熥立即展顏歡笑,快步上前,拱手道:“五叔親臨,侄兒未能遠迎,還請五叔原諒。”
朱橚轉身,望著禮儀周全的朱允熥,伸手扶起他,假裝不悅道:“此地非私宅,你西巡乃皇家使命,應是我向你施禮。”
說罷,朱橚作勢欲拜。
朱允熥連忙攔住,顯得焦慮:“五叔這是做什麼,侄兒承受不起啊。”
朱橚站直,反倒是拉著朱允熥在一旁坐下。
隨後拿起一旁的茶壺,親自為朱允熥斟茶。
把茶杯遞給他,朱橚說道:“聽說你奉旨西巡,又負責救濟六府,在徐州一舉清除數千盜賊,真是我朱家驕傲。”
朱允熥揚眉,端著茶杯緩緩啜飲:“不過是些被邪教迷惑心智的狂徒,無法自醒,唯有嚴懲。”
“言之有理。”朱橚拍手讚同。
朱允熥望著朱橚:“五叔來蘭考找侄兒,有何要事?莫非王府也受災了?”
朱橚笑道:“父皇當年憐恤我,賜我舊時大宋王都為藩邸,這些年修繕有加,又有開封城防,未曾受損。”
說話間,朱橚也抿了口茶,借機觀察朱允熥的反應。
<b
r>????朱允熥靜默無語,品味著茶香,暗下決心,除非五叔主動提及,否則自己絕不先提正事。
……
“五叔,我給您續茶吧。”
茶壺裡的水續了三回,朱橚實在招架不住侄子的熱情,擺擺手示意不必再添了。
他一臉誠懇地說:“允熥,五叔再喝,可就邁不動步了。”
朱允熥輕輕一笑:“您是長輩,我若待客不周,回了應天,不僅父親要責罰我,怕是皇爺爺也會訓我一番。”
言畢,他的眼神深邃,仿佛要看進朱橚的心裡。
朱橚心知肚明,今天這正題是非講不可了。
他清了清喉嚨:“五叔此來是想送上一些藥材和藥方。”
朱橚的眼中閃過一抹期盼。
作為開封藩王已有14載,他對這次黃河決堤,六府災情了如指掌。
糧食短缺,百姓傷病,朝廷雖能救濟糧食,派遣禦醫,但要在短時間內治愈所有病人卻是無能為力。
而他,恰好有這個能力。
借此機會,緩和侄子那隱含鋒芒的訪察之意。
朱允熥疑惑道:“五叔具體是指什麼?”
問罷,他淡淡地審視了朱橚一眼。
記憶中,大明皇室的親王們,在各自的藩國裡,各有各的癖好。
有的像燕王,夢想馳騁疆場。
有的像秦二叔,隻願偏安一隅。
有的沉迷金銀,私下廣置田產。
而眼前這位五叔,周王太孫,則是對醫學情有獨鐘。
據錦衣衛和暗衛的情報顯示,朱橚在開封就擁有13處藥田,最小的一塊也有300多畝。
更何況,自洪武22年被流放到雲南,兩年後重返開封。
他對野外植物的興趣愈發濃厚,甚至建了個植物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