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
朱標剛想說什麼,就被朱樉打斷了。
“老四鎮守北平,那邊離了他可不行。”
朱樉滔滔不絕起來,“老三也不合適,他脾氣比我還不如,弄不好把朝中大臣全……”
說到這兒,他咽下了趕儘殺絕幾字。
理智告訴他,朝堂之上,無論國家是不是亡了,大部分官員總歸會好端端的,絕不像這樣,被殺的人頭滾滾。
朱元璋轉頭,與朱標交換了一個眼神,隨即拽起朱樉就往外走。
朱樉一時摸不著頭腦,疑惑地問:“父皇,您這是要乾啥?”
朱元璋手臂一揮,摟住朱樉肩膀。
“老二,放心大膽去乾,真不行,就跟老三學學。”
沒等朱樉反應過來,一股大力從背後推來,他踉蹌著衝出了殿門。
站穩腳步,回頭望向緊閉的華蓋殿,朱元璋已不見蹤跡。
夏日炎炎,熱風撲麵,朱樉心更亂了。
歎了口氣,他邁步向文淵閣走去,想找解縉想想招。
抵達文淵閣時,他發現屋裡不僅有解縉,還有夏原吉。
儘管同為天子身邊的文華殿行走,夏原吉因兼顧戶部職責,多在衙門忙碌,唯有解縉休假或國事緊迫,兩人才有機會一起。
今日非解縉休假之時,河南、山東相繼爆發叛亂,士紳百姓聯名要求廢黜朱允熥,加上今年的官員考核,皇上亟需定奪。
種種緊要事務如山洪般湧來,迫使夏原吉不得不放下手頭工作,協助處理。
朝廷近況紛繁複雜,解縉與夏原吉按事情緊急程度分門彆類,不僅要擬寫建議,還得遞送至朱元璋與朱標案頭。
忙裡偷閒,二人不忘拿遠在倭國多年的鐵鉉開涮。
想象他在那邊享受異國風情,遠離朝堂煩惱。
正當二人邊乾活邊閒聊,朱樉步入屋內。
“王爺有何貴乾?”
見二人起身迎接,朱樉心中的焦躁稍減,擺出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環視四周變化。
“許久未來,文淵閣竟添了親兵守衛。”
朱樉玩笑間坐了下來,瞥了一眼案上堆積的奏折,隨即轉向臉色不佳的解縉與夏原吉,輕輕拍案,把奏折合上。
“這等瑣碎,本王可不懂,一看就頭疼。還得靠你們二位大才處理。”
解縉與夏原吉心照不宣地交換眼神,覺察到朱樉今日不同尋常。
夏原吉謙虛道:“我等不過按規矩行事,王爺過獎了。”
解縉緊跟其後:“王爺肩負國家重任,輔佐皇上與太子,所辦之事關係國家安危,實非凡人所能及。”
朱樉心有盤算,見二人應對圓滑,決定開門見山:“皇上命我負責今年的京察工作,二位應該聽說了吧?”
解縉跟夏原吉彼此對視一眼,麵上波瀾不驚,心裡卻漾起幾分笑意,顯然也品出了話裡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