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鎮定卻讓那些手持盾牌守護其周身的衙役們心驚肉跳。
“戴大人,還是請先撤離城牆為好。”
一位手持盾牌,阻擋著飛來的箭矢的衙役班長,神色焦急地勸說道。
戴星海恍若未聞,繼續沉浸在琴音裡。
城牆之下,為了保護民眾免受戰火波及,早已人去樓空的庭院內,此時卻駐滿了全副武裝的士兵,他們的麵容隱於鐵麵之後,唯有雙眼透露出堅決。
每人都緊牽著一匹同樣披掛著鎧甲的戰馬,靜待命令。
城內外,廝殺聲響徹雲霄,炮火轟鳴掩蓋了一切細微。
然某處庭院裡,卻是一片寂靜。
即便是塞著棉絮以防噪音的戰馬,也能感受到戰爭的氣息,不時焦躁地搖晃頸項,馬蹄輕敲地麵,發出陣陣聲響。
距城門最近的一所庭院中,外界以為早已遠離開封的羽林衛指揮使湯輝,身著與手下無異的盔甲,隻是未將麵罩放下。
他手中握著一杆陪伴他南征北戰多年的長槍,槍身遍布歲月痕跡,每一處傷疤都是過往輝煌的見證。
庭外響起盔甲相碰的聲音。
不久,幾位士兵走入,立於湯輝麵前彙報。
“報告指揮使,洛陽方向的叛軍已全力進攻。”
“南北城的叛軍也在攻城,意在牽製我們的援軍,加強對西城的壓力。”
湯輝沉吟片刻,輕輕頷首:“東城情況如何?”
士兵回複:“探知東門外有約3000敵騎,並未直接攻城,似乎計劃采取圍三闕一的策略,待我們不支之時,由東城突圍,給予致命一擊。”
湯輝眼神幽深。
“我們故意讓各路兵馬跟那些叛軍保持三天的腳程距離
,就是想引蛇出洞。叛軍心知肚明,必然會拚了命在這三日內攻打進開封。”
副將插話:“隻要解決了西門外洛陽的叛軍,敵人就成了散沙,幾次衝鋒就能讓他們四分五裂。”
湯輝微微頷首:“這正是我調整守城策略的原因。擊潰洛陽的叛軍,開封就固若金湯。”
此刻的湯輝,渾然不知朱允熥已遭挾持離城。
他滿腦子想的,是如何萬無一失地保衛朱允熥與開封的安寧。
嘭嘭嘭!
幾聲沉重的物體落地聲從院牆外傳來。
一名士兵出外探查,旋即返回報告:
“報告指揮使,一小隊叛軍攀上了城牆,掉進城內了。”
湯輝眉峰一緊,猛地拉
言罷,湯輝提槍上馬,動作一氣嗬成。
羽林衛戰士們緊隨其後,整裝待發。
牆邊的守軍撤掉了支撐搖搖欲墜院牆的斜木。
轟隆聲中,院牆逐一倒塌。
“衝。”
湯輝厲聲喝道,傳令兵疾馳而出,傳達命令。
號角聲隨之在庭院中悲壯響起,伴隨著接連不斷的牆倒聲和密集的馬蹄聲,彙成一股不可阻擋的力量,似山間湍流彙聚成滔滔江河。
當湯輝揮舞長槍,領頭衝進敞開的城門洞時,叛軍正因城門乍開而亂作一團,毫無章法地擁向城門口。
疾馳如電的湯輝,混入敵群,就如同撞上了銅牆鐵壁,隻得不停揮舞長槍,利用槍尖在馬側劃過叛軍的喉嚨,麵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