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況眨眼間翻天覆地。
叛軍們唯一的念頭,就是儘快逃離這開封城,尋個隱秘角落藏身。
待風頭過後,搖身一變,又是河南道下的安分良民。
朱允熥領兵逼近叛軍帥旗之際,忽見朱尚炳不知從何方率眾殺出,直搗黃龍,將帥旗周遭的叛賊一掃而空。
及至朱允熥靠近,朱尚炳已開始驅趕著僅剩的幾個守護帥旗的叛賊,往他麵前送。
這分明是要他再添一筆奪旗之功。
朱允熥目光與朱尚炳交彙,後者正凝視著他,未多客套,時下振奮士氣,以備應對開封城其餘叛軍,才是首要。
他一刀揮出,瞬間解決圍繞帥旗的殘敵。
一側地麵,叛軍主將背插羽箭,匍匐在地,已無聲息。
朱允熥斬斷旗手手臂,接過帥旗,空中揮舞兩圈,隨即斜劈而下,刀鋒猛擊旗杆。
“叛軍崩潰。”
朱允熥怒吼,提刀環視四周蠢蠢欲動的叛賊。
朱尚炳等人眼露喜色,齊聲高呼。
接下來,便是圍剿那些如鳥獸散的殘敵。
郭文棟審視戰場,見敵無鬥誌,立刻命令部下騎馬追殺逃亡的叛賊。
朱允熥在渾身浴血,氣喘如牛的朱高熾勸說下,最終留於戰場,對付那些仍在負隅頑抗的敵人。
“東城叛賊已平,衝鋒陷陣,奪旗斬將,對城中官府跟百姓是個交代,是時候返城了。”
朱高熾雙腿微顫,雙手顫抖握著長槍,挪到朱允熥身旁,輕聲道。
此時,朱允熥撿起一隻來曆不明的水囊,拔去塞子,緊閉雙唇,對臉一陣猛衝,
手掌胡亂抹過,自感洗淨血跡,便張嘴對著囊口暢飲,以此平複內心的激蕩。
朱高熾蹙眉,憂慮問道:“你聽見我的話沒?”
直至囊中水儘,朱允熥隨手一拋,拍拍手,幾點水花濺上了朱高熾的臉龐。
他轉向滿臉汙漬的朱高熾,淺笑道:“你可聽見西城那裡的馬蹄聲?”
朱高熾一愣,扭頭望向遙不可及的開封城西,卻隻見硝煙彌漫,馬蹄聲此起彼伏。
朱高熾眉頭緊鎖,說道。
“知道了又能怎樣?現在我們不該是進城堅守,隻要守住城牆,等到藍將軍和沐將軍的援軍一到,河南道的叛亂就能平定了。”
“我說要等他們了嗎?”
朱允熥歪著頭,望向一臉困惑的朱高熾,淡淡道。
不等朱高熾回應,朱允熥已經站起身,示意朱高熾看向城門方向。
“估計是石元駒帶人過來了,等他一到,你就能明白西城那邊的局勢了。”
朱高熾心裡煩躁,感覺自己這一天都無法安寧。
聽朱允熥這麼說,他也隻能氣鼓鼓地站起來,隻見石元駒,溫旗,正帶著一大群人從城門蜂擁而出,轉眼間就到了跟前。
“微臣石元駒,帶兵來遲,請太孫責罰。”
石元駒火速帶人出城,來到朱允熥麵前,不顧地上的血跡,雙手一拱,直接跪倒在地。
溫旗在最後確認了朱允熥的身份後,突然放聲大哭,兩腿一軟衝到朱允熥麵前,撲通一聲坐在地上,雙手緊緊抱住朱允熥太孫的衣袍。
“太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