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森。”
“湯醴。”
“我等蒙受皇恩,世代享受尊榮。出外為將,歸來富紳,這一切皆因皇上厚愛,我輩感激不儘。國家社稷,重逾泰山,我等在此宣誓,心中唯忠義二字,一切由皇上定奪。”
湯醴的聲音高亢,情感飽滿,常森在一旁隨聲迎合。
雖未經排練,節奏略顯錯落,卻也意外地和諧,如合唱般激昂。
這番話,更是在奉天殿前前回響。
何榮等武將也反應過來,迅速收起先前的喧囂,低頭跪下。
與常森,湯醴並肩,齊刷刷地伏在石板地上。
張襄低眉,眼角餘光掃過武將隊列。
軍中不乏粗獷之人,但站在這裡的,無一是等閒之輩,尤其這些開國功臣。
張襄並未退縮,他心意已決。
一來為曲阜孔府排憂解難,確保聖人繼續啟迪後人。
二來借此機會揪出地方叛亂中涉及的朝廷屯田軍,順勢提出設監軍以規範軍紀。
雖說朝廷偶爾派監軍隨軍,卻未形成正式製度。
這源自朱元璋的自信,畢竟這天下是他親手打下來的。
那些將軍們,哪一個不是跟他共曆風雨的。
張襄接著道:“戰場如水,變化莫測,皇上與將士們互相信任,同生共死。我朝君臣和順,上下一心,誠可貴。”
“但大明要萬世基業長青,未來君主能否如皇上這般英明神武,文治武功卓著?我等認為,大明再也找不出如皇上這般兼具神勇與文治的天子了。”
“我等多虧皇上賞識,得以在六部任職,為國效力。哪敢不儘心竭力,想著讓大明朝代千秋萬代繁榮昌盛呢。日夜操勞,就怕國家動蕩,百姓遭殃。”
“曆朝曆代都有律法,春秋時商鞅立木取信,嚴明法紀,對犯罪行為絕不姑息,就連天子犯法,也得
與庶民同罪。”
“河南那邊叛亂四起,府縣衛所的兵士牽扯眾多,不嚴厲懲罰,怎能震懾其他地區。這就跟治水一樣,堤壩決口得趕緊堵上加固。”
“為防今後再有兵馬叛亂,臣等琢磨來琢磨去,覺得還是得實行監軍製度。監軍這事兒,自古就有,不光是宋朝獨創。”
“至於怎麼實施監軍,咱得總結前人的智慧,結合現狀,不讓宋朝的問題再現,不讓地方軍隊失控。”
張襄這一番滔滔不絕後,鬱新抬起了頭。
那些武將心裡早憋著一股火。
要說能說會道,還得數這些讀書人。
要不是今天常森跟湯醴兩位在場,奉天殿前怕是要變成武術表演場了。
或者是一邊倒的較量。
鬱新瞥了一眼在場的武將功臣,雙手緊抱,向著朱元璋拜了下去。
“皇上,朝廷法律尊嚴不容有失。聖人教育中原已千年,不能受損,不能侮辱孔聖人。”
“馮永逸不服從平叛命令,擅自擁兵,狂妄自大,胡作非為,包圍孔府,浪費軍資,不顧叛亂大局。像馮永逸這樣無視法律,不敬聖賢的人,貽誤戰時,耽誤軍事。”
“臣懇請斬首馮永逸,以維護朝廷法規。”
“臣請求皇上下旨安撫衍聖公府,以維護大明體製。”
讚同的聲音沒有了,隻有官員們靜默地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