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鎮倭大軍的收益在朝堂上可是占了大頭。
這筆錢,朝廷斷然不能少。
一想到鎮倭大軍收益可能出問題,加上朝廷正搞改革,各地大興土木,任亨泰不由得頭皮發麻。
朝廷財政剛好轉沒幾年,可彆又得緊巴巴地過日子,到處去搜羅銀子。
“這事透著古怪。”
解縉琢磨半天,仍是想不通。
如今誰不知道,早年的海盜倭寇十有八九是假冒的。
自打鎮倭大軍入駐倭國,還加派了人手之後。
那些窮得隻能下海當海盜的倭人,早被文華殿鐵鉉連哄帶騙弄去山西挖煤了。
真正倭人沒了影,東南海域那些假倭人自然也就沒了動靜。
但錦衣衛可沒閒著,這些年在中山王府等人的協助下,陸陸續續查出不少曾參與倭人行徑的大明人。
話說為何中山王府這些家族會與錦衣衛聯手抓人呢?
眼下大明官方以外的海上貿易,基本都攥在中山王府這類權勢之家的手裡。
利益,讓一切變得順理成章。
徐輝祖麵色有些不好看。
鎮倭大軍同樣歸屬大都督府管,而李景隆出身功臣世家。
一旦出岔子,他在內閣的處境就會非常尷尬。
“太孫已經流露出要徹底攻略倭國的意圖,原本大都督府的打算,是等第二季度的金銀入賬後,就調兵遣將,增強鎮倭大軍的力量。可如果……”
徐輝祖心裡犯了難,恨不得立即將李景隆拎回來,問個明白。
就在這當口,文淵閣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腳步聲。
眾人心裡正七上八下的,聽見文淵閣外居然有人這麼沒規矩,都不由得轉頭向門外望去。
不久,一名背後插著紅羽、身上綁著麻繩的士兵,快步走到了文淵閣偏門外。
嘭的一聲,士兵單膝跪地,鎧甲裙邊墊在膝蓋下,沉重地撞在地麵上,發出沉悶而又尖銳的響聲。
他雙手抱拳,嚴肅地報告:“緊急軍情。今年第二季度,鎮倭大軍解送的黃金3000兩、白銀80萬兩,在離開石見港後,航行數百裡,突然失去蹤跡,去向不明。”
“鎮倭大軍的快速艦艇搜索也未發現任何跡象,推測可能遭到了倭國海盜的襲擊。特此上報朝廷,求問應對之策。”
文淵閣內,任亨泰等四人先是一臉驚愕,集體震驚。
但緊接著,不知誰輕輕笑了一聲,他們緊繃的肩膀也隨之放鬆。
解縉輕聲問道:“可知船隊的具體數目以及配置?”
那士兵回答說:“3艘寶船,5艘福船,還有樓船、鬥艦……總共20艘。”
解縉抿緊了嘴,嘴角卻悄悄勾起。
石偉毅眼珠子一轉,正要開口探問,忽地恍然大悟般閉了嘴。
徐輝祖站在一旁,身體往後一靠,舒舒服服地倚在涼椅上。
任亨泰皺眉。
曹國公怎地就搶在朝廷前頭行動了呢。
這讓他這位首輔既尷尬又憂慮。
任亨泰抬眼望向三人,無奈問道:“曹國公這是忠心為國,還是無視聖旨呢?”
徐輝祖輕咳兩聲,卻故意賣起了關子。
小石閣老拱左右瞧了瞧,等到先生使了眼色才回答:“預見敵情,揣摩上意,我朝行仁義之師,將士遵循王道征伐。內閣是不是該給李公一個表彰?”
“他李景隆事先沒跟朝廷打招呼,就自導自演這麼一出,還指望朝廷表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