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醴謙讓回應。
“想來四哥必定有所籌謀,不如請四哥來說明吧。”
湯醴將重任推給了湯燮,隨後靜默不語。
鳳陽與應天的湯家人,恐怕得有所分彆了。
胡氏略顯猶豫,但仍依順地望向湯燮。
“老四,你有何打算?”
受到湯醴啟發,湯燮此時毫不猶豫地說道。
“忠誠二字便足以指引我們。我料想城中各家亦作此想。為表忠誠,我願協同老五,調動家中舊部,前往皇城外,保護太孫,確保宮外安全。”
湯燮口中的“舊部”,實則是那些昔日在軍中追隨湯和,後因各種原因退役的老兵。
這些士兵大多受了傷,無處可去時,被接納進了信國公府。
大明日後的英勇家將,不少出自這裡。
湯醴在一旁頷首,這也是他心中所想,湯家此刻應這麼做。
無論今日鳳陽發生何等變故,淮右功勳都應明確立場,堅定地站在太孫身旁。
哪怕這一行為看似徒勞無功。
胡氏眼神顯得深邃,環視在場的湯家青年才俊們。
最終,她視線定格在湯燮與湯醴二人身上。
“去吧。”
她緩緩說道,“切記,不可損了信國府的顏麵。”
不論是否心存異議,隨著湯和離世,信國府已步入二代之手,眼下是二代子弟該發聲的時候了。
湯燮與湯醴隨即站起,目光掃過廳內已成年的家族兄弟。
湯燮微微頷首,示意湯醴發言。
湯醴沒有推脫,轉向眾兄弟,語調堅定地宣布。
“年滿十四者,隨我和四哥出府。其餘留下守護家宅。”
待湯醴話音落下,湯燮才下令。
“行動。”
不久,信國府外聚集了近百名手持刀劍的家仆。
儘管朝廷禁武,刀劍卻不在此限製之內。
武器在手,平日裡和顏悅色的仆役,眼中陡然生出不容接近的冷漠與殺氣。
湯燮和湯醴率領所有超過十四歲的家中兄弟,向這些跟隨湯和一生的老兵行禮,隨即率隊匆匆前往皇城。
與此同時。
鳳陽城中,尚存的淮右勳貴也紛紛動員起來。
數十乃至數百人的隊伍相繼出發。
幾乎每家都是全家出動,在家主的帶領下向皇城進發。
城內,錦衣衛與暗衛主導的搜捕和戰鬥正持續上演。
得益於錦衣衛詔獄百戶馮海的精心訓練,錦衣衛現有一支拷問技藝極為高超的隊伍。
鳳陽城內的一個秘密據點被發現,他們便能在瞬間梳理出相關人員。
如蔓延的藤蔓般四散開來,讓隱藏於城內的蛀蟲無所遁形。
城內各個官署,對錦衣衛展現出的高效執行力感到震驚,同時也對中都隱藏著如此眾多的蛀蟲惡徒深感畏懼。
今天得益於太孫明察秋毫,才得以在中都掀起一場清理風暴。
倘若這些暗流一直未被揭露,中都鳳陽的未來會陷入何等動蕩,沒有人能夠預料。
皇城內的肅清行動漸漸平息。
右順門殿前廣場。
儘管秋日晴朗宜人,遊文瑞卻已汗如雨下。
那群錦衣衛未言一詞指控,皇城內被抓的侍從,在確認身份後,無一例外地接受了斷頭台的裁決,鮮血濺灑在地。
廣場上的屍體堆積如山,生者數目不斷減少。
遊文瑞冷汗直冒,心中不住地顫抖。
最終,有人為太孫搬來桌椅,並撐起遮陽布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