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文瑞側首,目光與許星闌交彙。
原來,太孫與白蓮教早有交鋒。
難道太孫對箱中白蓮教致朱允炆的信函,事先知情?
遊文瑞猶豫了片刻。
朱允熥緩緩開口。
“遊知府,你對白蓮教有何見解?據本宮所知,洪武初年,朝廷已頒旨嚴禁白蓮教及其他秘密教派。”
遊文瑞連連頷首,言語有些結巴。
“是…確有此令……朝廷一直嚴厲打壓白蓮教……”
“那麼……”
朱允熥頓了一下,稍後接著說道。
“為何我大明鳳陽中都,會出現白蓮教密信?”
遊文瑞雙腿發軟,難以成言。
“臣……微臣……”
“微……微……”
石偉毅無奈地眨了眨眼,思量過後,還是決定為這位迷糊官員辯護幾句。
他轉向朱允熥。
“白蓮教在我中原腹地,猶若隱陰影中的毒蛇,自唐朝以來,屢禁難絕。前元末世,民生凋敝,我朝……”
“儘管這些年朝廷對白蓮教進行了嚴格追查,但官府在明而白蓮教在暗,混跡於民眾之中,使得官方難以徹底辨識。中都地處要衝,曆來安寧,更增添了甄彆難度。”
“白蓮教徒潛入中都,私自闖入皇城,雖是鳳陽府監管不周,可也情有可原,非全然之過。”
石偉毅開口求恕。
遊文瑞意外之中,心底卻莫名安定。
縱然鳳陽府知府之職與應天府相當,位列從三品尊榮。
可這鳳陽知府的日子,真是逍遙自在嗎?
畢竟,在這鳳陽城內,還駐有中都留守司,其衙門之級彆遠超鳳陽府。
就拿今日之事來說,鳳陽封城,留守司獨斷專行,未給知府分毫顏麵,徑自封鎖全城。
更不必提那中都皇城。
身為鳳陽知府,又怎能插手皇城內務?
鳳陽府不過是在兩難之間受儘委屈。
然而,剛為遊文瑞辯解的石偉毅,忽然冷哼。
“但臣子守護疆土。廢太孫久居中都,白蓮教豈會此時才萌生聯絡。在此之前,白蓮教必定已有路徑,暗通中都內外。”
“曆經多少歲月,白蓮教進出鳳陽如入沒有人之境,無視官府存在,任意穿行。鳳陽府對此可曾有所警覺?身為臣子,若不能辨奸除惡,便是失城之罪。”
遊文瑞驚恐至極,幾乎要暈厥。
原本隻是監管疏忽,怎料到在石偉毅的言辭之下,竟成了失城重犯。
“微……微臣……微臣……”
遊文瑞語無倫次,嘴唇顫抖不已。
砰!
朱允熥的手重重落在桌案上。
“失城與否,朝廷自有公論。遊知府,你的信件尚未閱畢。”
“額……”
遊文瑞張大了嘴巴,俯首望向手中書信。
他支吾道。
“是……是的是的……臣立即查看。”
遊文瑞垂目,手中握著一封尚未讀完的信劄。
目前得知,白蓮教正潛伏於鳳陽,竟與朱允炆有所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