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賈母隻疼寶玉來著,原著中賈璉在家裡私會鮑二家的,被王熙鳳撞個正著,惱羞成怒之下借著酒勁撒潑,揚言拿劍殺了王熙鳳,更鬨到了賈母屋內,當真是雞飛狗跳的,可是賈母不過一句‘什麼要緊的事!’就打發了,最終笑罵了賈璉兩句話,和稀泥的假意批評了兩句,讓王熙鳳麵子上過得去,說到底,賈母根本沒有要追究賈璉的意思。
這不,當聽賈政說自己在得了寶玉的傳話又命人給二人各加了十軍棍之後,立馬開始數落自己,說什麼大老爺就這麼一個獨苗苗還沒有留下根,要是打壞了怎麼是好。跟著又埋怨自己打壞了薛蟠,說是親戚不該如此的。
眼見著賈母越說越氣憤,賈琦望向黛玉給她使了眼色,讓她給自己說兩句話,結果吃了一記白眼。
誰成想被賈母瞧見,怒道:“和你說話,你看玉兒做什麼?”
說著自己忍不住大聲笑了起來,眾人也跟著笑了起來。
黛玉麵色一紅,也跟著吃吃笑了起來。
賈母笑了笑,接著道:“按理說,前麵的事我不該管,特彆是又沾到了朝廷上去,不過你下手也太重了些,他們兩個嬌生慣養的哪裡能夠經得起四十軍棍,以後萬不可如此行事。記住了,家和方能萬事興。”
賈琦:“老祖宗教訓的是,孫兒記住了。”
賈母點點頭,望了黛玉一眼,又看向在那抹淚的寶釵,道:“你和寶丫頭去吧,看看薛家哥兒怎麼樣了,好好給姨太太賠個不是,另外代我問聲好!”
“哎。”
寶釵走過來,微微一福,道:“多謝老祖宗!”
賈母擺了擺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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榮國府,涵翠苑。
薛姨媽望著趴在床上的兒子,一麵抹著眼淚一麵在那裡暗自傷心,自言自語說道:“作死的孽障,這下好了,祖宗的差事這下徹底毀在了你的手中,這還不算,就連璉兒都被你給牽連丟了捐職,你說這以後我和你妹妹還怎麼在府裡見人。”
說著,由不得滾下淚來。
薛蟠見薛姨媽這般悲戚,忙賠笑道:“母親莫要憂心,內務府的差事丟也就丟了,沒什麼可惜的。如今江南亂了,咱家主做北麵的生意,打梁國公府的旗號比內務府的省事多了,你不曉得,九邊軍將多少都和府上有關係,就說前一次去的宣府,哪個見到我不是客客氣氣的,以後咱們就打著琦哥兒的名號就可以了。”
薛姨媽忙道:“不知好歹的東西,我可警告你,不準在外麵混搞,要是惹了是非連累你妹妹我跟你沒完!”
說著又問道:“你跟我說實話,今兒的事情可是因你而起!”
聽了這話,薛蟠急的眼似銅鈴一般,嚷道:“彆人不信也就罷了,為何母親也不信兒子。都說了是璉二哥找的我,說是介紹彭家的兩位給我認識,還有和女真人鬨起來的是彭家大公子,我可是一直牢記著母親和妹妹的叮囑,不曾敢在外麵沾了是非連累妹妹。”
說到這,望著一臉悲戚的母親又道:“母親要是不相信兒子,兒子這就跳河以證清白!”
“誰要跳河證清白啊!”
一句話未了,隻見賈琦帶著寶釵和鶯兒走了進來,望著二人微微一笑,“姨媽,我來看望薛大哥。”
說著走上前打量了薛蟠片刻,點頭道:“嗯,看來精神頭還是不錯的,姨媽放心,他們下手還是注意分寸的,躺個把月也就好了。”
薛蟠聞言,怔怔地望著他。
薛姨媽擦了擦眼淚,忙起身道:“我的兒,這麼毒的日頭,還記掛著你薛大哥,有心了。”
“姨媽不要怪罪我才是。”
薛姨媽道:“這話怎麼說,他原是個沒韁的馬,以後再犯了事情你隻管出手教訓便是。”
說著又望向薛蟠,道:“不論是誰的緣故,事情都過去了,就不必再較證了,我隻盼你從此以後在外頭少去胡鬨,再有這樣的事情我也就不管你了,我跟你妹妹過活去。”
說罷,流下淚來。
寶釵忙上前勸道:“你以後就改了吧!你看為了哥哥的事,母親急的這個樣兒。”
一麵說一麵給薛姨媽擦拭麵上淚水。
薛姨媽拉著寶釵的手,哭道:“一想到你哥哥丟了祖宗的差事,我這心裡就是難受,你說這以後的日子怎麼過啊。”
薛蟠:“母親,剛不是說了...”
話未說完,薛姨媽便打斷了他的話,嗬斥道:“該死的孽障,不許胡說。”
賈琦望著一臉鬱悶的薛蟠,笑了笑,“姨媽不必擔憂,薛大哥不是孩子了,這兩年做事也是老道經驗的,至於內務府的差事不要也罷,以後就跟著商會一起行商就可。都是一家人不用客套。”
說罷,又對寶釵說道:“妹妹帶姨媽歇息一下,我和薛大哥有些話要說。”
“哎。”
寶釵聽說賈琦有事和自己哥哥說,連忙攙著母親走了出去。
賈琦:“怎麼樣?”
“放心,沒事,就如你說的,躺上個把月就好了。”
賈琦頓時笑了。
一直以來對於薛蟠這個人,自己都是想起來提醒一兩句,畢竟自己不能安排他,看在寶釵和親戚的情麵上自己能做的也就這些了。
想起彭家,賈琦不由歎了口氣,今兒的情況自己也聽賈福說了,彭家給自己送了兩份江南的情報加上又送了諸多禮物自己又忙於軍營之事也就放了過去,這不,幾人又在一起稱兄道弟喝起了花酒,要說薛蟠也是倒黴,被賈璉拉去吃酒遇上了這樣糟心的事情,丟了差事還挨了打。
賈琦掏出一份信遞給薛蟠道:“這是我寫給宣平侯楊大勇的信,請他代為采買馬匹的,你讓人給送去,順便告訴商會管事的一聲,人暫時不要回來,等待領到馬匹之後一陣回來。”
說完見薛蟠一怔,又道:“放心,宣平侯會派人護送的,至於銀錢由兵部劃撥。”
薛蟠:“行,你放心,定給你辦的漂漂亮亮的。”
“嗯。”
賈琦笑道:“不用緊張,不是什麼大事。對了,彭玉琳你離他遠點,他心眼太多了。”
聞言,薛蟠一副不以為意的樣子,道:“就他,三五個也榜不過彭玉鳴。”
“嗬。”
賈琦輕笑一聲,“行,你自己心中有數就好,我還要去看看璉二哥,就先走了,等你能下床了我再擺酒給你和姨媽賠罪。”
薛蟠忙笑道:“多大的事,你忙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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瀟湘館,一進門就見王嬤嬤和幾個婆子坐在連廊下躲太陽說話,點頭打了聲招呼,轉身往黛玉房中走去,掀開門簾就見雪雁手裡拿著針線,卻打盹兒,似是察覺有人,忙睜開眼,見是賈琦準備起身,賈琦朝她擺了擺手,徑直走進了裡間,黛玉靠在涼榻上看書,紫鵑端著針線簍子在一邊做針線,聽著腳步聲抬起頭來,見是賈琦立馬笑著起身迎接,“二爺過來了。”
黛玉抬眼笑了,“怎麼,寶姐姐哄好了!”
說罷,吃吃笑了起來。
賈琦自是聽出她話中的嘲弄之意,也不在意,走到她身邊坐下,接過她手中的書,看了看,問道:“妹妹怎麼讀起天書來了!”
黛玉起身推了他一把,沒好氣說道:“虧你房裡掛了好幾張琴,連個琴譜都沒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