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這時,細腰兒幫著造飯婆一起,把熱好的飯菜端了上來。
她在馮繡虎一側坐下,掩嘴羞笑:“風流齋我知道,那是專門點小郎君的地方,離生人街不遠。”
馮繡虎這下聽懂了:“刁海生果然是個狠人。”
細腰兒端起酒壺,眼神勾著馮繡虎:“老爺,好菜好飯,正是下酒,奴家陪你飲一杯。”
馮繡虎不解風情,抬手拒絕:“不喝,今晚要乾正事。”
細腰兒眼珠一轉,又從懷裡摸出一巴掌大的方鐵盒:“那就抽煙,哪有當老爺不好這口的?”
她打開盒子,馮繡虎定睛看去。
鐵盒裡是細密的煙絲,盒蓋一麵有夾層,夾層裡疊放著用來卷煙的羅紋紙。
馮繡虎感到新奇,他倒是知道這裡有煙草——香鹿角用來製作煙鬥就能證明,但這種卷紙煙他還是頭一次見。
“這東西你哪來的?”
馮繡虎問道。
細腰兒偷眼觀察馮繡虎臉色:“是瘸腿耗子的私藏,煙葉好找,下城就有不少玩煙槍的,但這種卷紙煙得到工廠區才能買到。”
見馮繡虎麵色無異,細腰兒心裡漸鬆,她嬌滴滴道:“我替老爺裹煙。”
她撚出一張羅紋紙鋪在桌上,然後仔細抖出煙絲,將煙絲歸攏抹平後,掐著白紙一角慢慢卷起。
煙紙裹成條狀,在紙頁隻剩一條邊時,細腰兒用舌尖輕舔沾濕頁子,眼波在馮繡虎臉上打轉,媚態橫生。
將紙縫細心敷貼,末了她在煙頭處搓了個小揪,將另一頭含在唇上,擦著洋火點燃。
“老爺,給。”
細腰兒將點燃的卷煙遞到馮繡虎手裡。
馮繡虎接過煙,又順帶把煙盒和洋火都揣進了自己兜裡。
他吸了一口,呼出的煙霧吐在細腰兒臉上。
細腰兒咳嗽兩聲輕笑:“老爺喜歡就好。”
馮繡虎招呼順子和二麻子吃菜,轉頭對細腰兒說:“難得你心裡掛念著我,那我就封你為卷煙大將,以後除了算賬,卷煙的活也交給你了。”
細腰兒笑容一僵。
三個男人一陣風卷殘雲,很快將滿桌子菜對付個乾淨。
馮繡虎起身準備趁夜出門,細腰兒取來大衣給他披上。
馮繡虎摸了摸袖口,小刀還在,他心裡有底不少。
……
話分兩頭。
話說刁海生白天自下城區回來,他越是想毛核桃的話,心裡就越是沒底。
想到最後,他心裡七上八下,竟是有些慌神。
於是他不敢再等,急匆匆趕去神廟,將今天發生的事告知了祭長於段渾。
刁海生隻是個小小稅官,不知近日來神廟與教會的糾葛,可於段渾是知道的。
光是聽刁海生添油加醋的說辭,於段渾心裡已經推測出七七八八——馮繡虎成為執事多半不假,這分明就是教會故意使出的陰招。
但光靠猜也不行,事情還沒定論,於段渾立馬差人出去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