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爭點氣?”
馮繡虎埋怨地瞪順子一眼,覺得他跌了份。
苗根生扭頭出去了——他怕再聽下去心肝遭不住。
“一千根金柱子?!”
程愛梅也拔高了聲調:“都能讓全廠的工人一輩子乾到死了!”
馮繡虎差點以為自己要高了,趕緊問他:“貴人手頭也這麼緊嗎?出不起這個價?”
程愛梅下意識回道:“倒是出得起,但貴人老爺鐵定不能給這個價。”
馮繡虎放心了,他兩手一攤:“那關我什麼事?你隻管帶話回去,給不給是貴人的事。”
程愛梅咬咬牙:“馮執事,我說句掏心窩子的話,你這般獅子大開口,哪是談事的態度?我要真把話帶回去,豈不是讓你平白被貴人老爺記恨?”
馮繡虎冷笑:“那他得排隊。”
程愛梅急得抓耳撓腮,這天被馮繡虎聊死了——而且還是故意的。
但程愛梅也不想就這樣回去交差,馮繡虎會被記恨不假,但他丟工作也板上釘釘了。
馮繡虎看出了他的糾結,於是替程愛梅拿了主意:“順子,送客。”
也不管程愛梅是否同意,順子直接把他拎起來朝外走去。
剛到門邊,忽然苗根生急匆匆推門闖入。
“班長,二麻子來消息了,說上麵門洞忽然來了好多人,教會和神廟的都有,他領著弟兄去彆處躲災了。”
馮繡虎接過紙條一看,隻見上麵字跡雜亂,似是匆匆寫就,看得出二麻子當時的慌亂。
在心裡默算時間,馮繡虎想起來了。
神廟說的三天後——今晚一過,可不就到日子了麼?
隻是當時他也沒想到,神廟竟一秒都不肯耽擱,直接在晚上開打。
他讓順子把程愛梅放下來:“今晚你恐怕回不去了。”
程愛梅還不知情況,驚恐地看著幾人:“什麼意思?還是要把我的命留在這兒嗎?”
話音剛落,一陣狂風突如其來,吹得屋內雜物翻飛。
順子趕緊過去將窗板扣上。
一回頭發現程愛梅正悄悄往門邊挪。
順子走過去一把將他揪住:“想死就上去吧!教會和神廟要打仗,你留在上麵的人早跑路了!”
程愛梅不信,奮力掙脫後逃進走廊,來到升降機去拽繩子。
繩子卻輕飄飄滑落下來,墜在程愛梅身上。
淅淅瀝瀝。
下雨了,雨滴打在寨子樓上,和呼嘯的風聲一起奏起了交響樂。
馮繡虎也走了出來,他站到程愛梅身邊,抬起頭往升降機上方看。
原來不止是風雨。
夜空下白石牆隻能看出巨大的黑影,但能看清的是——
下城區起霧了。
……
下城區和工廠區之間被斷浪橋所分隔,橋下留有門洞,供兩邊城區穿行。
靜謐的夜色下,工廠區這邊,神廟修士已經聚集起來。
而在門洞另一頭的下城區,教會的神衛軍也嚴陣以待,將眾神官護在後麵。…。。
從人數上看,光是神衛軍的數量就是神廟修士的數倍之多,但再看氣勢,教會這邊人人都麵色嚴峻,反而神廟銳氣更盛。
教會這邊領頭的是兩名主教,尤克胡和科納特陳,以及一名統領神衛軍的侍衛長拜恩;神廟同樣也隻派出了兩名高功,分彆喚作楚文倜和席無盛。
看來雙方都知道這一仗該怎麼打,以及為什麼要打。
所以大主教托弗森趙和大高功馬秉合壓根沒有出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