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朱星宇對於陸長歌成功的事大為驚訝,“你真就這樣拿我充充門麵,這賬就要回來了?是不是有點太隨意了?”
“看起來是有些隨意。但你有沒有想過,可能這就是社會的運行邏輯?”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本來像你這樣的人在淮水縣辦很多事就很隨意。比如說你選擇更好的學校、進入更好的班級、感冒發燒去一趟醫院、一直到處理借貸事務等等。這些生活中的大事小事你基本一頓飯、甚至一個電話就能解決。
可隻要換了人,比如我讀書,就要看是不是夠分數線、家裡在學校是不是有熟人、七拐八拐的找到一個熟人還要花心思考慮怎麼打點到位,這當然就不隨意了。豬哥,你都不知道為了能和你讀到同樣的重點班,我得多考多少分。”
這不是憤青,而是闡述事實。
賀菲兒在這方麵有共鳴,“我爸媽隻是普通老師,我讀書還行,煩得少,但彆的事……就和陸哥說的一樣。”
“政治課上不是講過麼,做事要順應自然規律。因為我順應了規律,所以才看起來很簡單。僅看這件事本身,這錢本身就是他欠的,就算他想到我可能在騙他,那他也沒太大的損失,可萬一我是和他來真的呢?他是不是空手套白狼?風險極小,收益巨大,為什麼不乾?你以為他真的傻啊?”
這事不難理解,就算是高中生,社會事務也不是全然未曾聽說。
“等等,等等,就算你說的是真的,那你還需要那些紅頭文件乾什麼?”
陸長歌解釋道:“因為我早就知道他比較謹慎、狡猾。也許光是聽我們說說問仙湖整治工程,他根本不會當回事,你畢竟不是真正的局長,我也就是個高中生。所以他有可能提出,要見到一些真東西。
仔細想想沒有真東西,僅憑三言兩語的就叫人甘心給錢,確實有些說不過去。總之就是做十分的準備,爭取八分的結果,僅此而已。”
這是在他後來的工作中養成的習慣。
還有就是他是重生者,確實知道蔡越的為人以及哪裡能勾引到他。
如若不然,這件事也不會那麼輕易。
但即便是重生者,在眼下這個階段,也隻能做到最大化利用自己能接觸到的資源。
他自己還不是資源。
“這特麼叫僅此而已嗎?你有點裝比了。”朱星宇‘不滿’道。
“所以你就這樣拿到錢了。他沒說什麼嗎?”
陸長歌輕笑一聲:“他呢,確實謹慎,但還是吃了沒文化的虧。什麼意思呢?就是他一方麵看不懂那些文件,一方麵又精明到覺得給錢以後,我有可能就不理他了,反正他也不能拿我怎麼著。所以要我把那些材料都給他複印一份。估摸著現在正找人問呢,得過幾天才會找我。”…。。
人呐,還是得多讀書。
“哈哈哈,那些都沒用啊。”
“所以我把那一堆廢紙都給他了啊。”陸長歌帶著幾分逼味說:“我帶包,本來就是為了裝錢。”
賀菲兒繼續問:“那他如果提出先給一半,事成再給一半呢?”
“他不會明目張膽的說給一半,這樣吃相太難看。他肯定會找一個借口,可他真找個借口說先付一半,我就不跟他談了。兩萬八都拿不出來,憑什麼認識我們朱少爺?”
賀菲兒有些不敢想象,這些都是那個乖學生、好學生陸長歌想出來的,這些話也都是他說出來的?
她側麵望過去,這個男生的眼神好像有種沉穩與自信,哪裡還有高中生的稚嫩感。
“現在好了,你可以把這錢還給你爸了。”朱星宇說,“後麵理都彆理他,叫他喜歡欠錢不還。”
這個麼,陸長歌隻點點頭,沒多說什麼。
實際上,還給陸爸他是沒想過的,不是要挖自家牆角,而是世界杯意大利奪冠的賠率為1:7。
就是可惜不如巴西德國比分1:7那麼來勁。
他也沒想過通過朱星宇去找什麼私人開的盤,因為他下的注有些大,贏得的錢也不是小數,所以他不放心,就找了官方的體彩銷售中心。
至於說把這些安排都告訴他們兩個,還是算了。
畢竟拿這麼多錢買球有些離奇,不太好解釋。
萬一他倆當中的一個,本著‘為了陸哥好’的心態,堅持要去告訴自己的父母,那不是自己扯著自己的蛋了麼。
所以他還是自己一個人去了體彩銷售中心。
上次是兩百,這次直接兩萬八。
兩百的時候老板娘還跟他客氣客氣,問他是不是真的買。
兩萬八人家隻有看傻子的眼神,而再沒有多餘的廢話,白得的銷售額,不要遭天譴。
陸長歌本來還想問一下,如果中獎了是不是在這裡領,因為國家對於不同中獎金額的領取地點是有規定的,而且在不同年代,文件的規定會不一樣,他也搞不清楚2006年的相關文件精神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