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入睡前,陸長歌思考了一下,自己得為當時去買那個廠找個說得過去的理由。
如果沒有周純金鬨得這一下,沒幾個人知曉,這事兒也就這麼過去了。
但計劃趕不上變化,事已至此,總得應對。
看報的說法是他臨時拿過來糊弄人的,可如果他為這事找到徐衛國,就不能這麼講。
但這個理由很難找,關鍵還要往前追溯,就是5萬5怎麼來的。
一個窮學生,怎麼掏得出這麼多錢?
仔細想了想,股票的事情還是不要講了,恰好許秋雪在過年期間提過自己賺了點錢,也算是瞎貓碰著死耗子。
至於知道那裡拆遷,可能就得杜撰了。
首先有一點,他生活中不可能遇得到能提前掌握拆遷範圍的人,否則,徐衛國提出要認識這個人怎麼辦?
而如果現實裡沒有,那就隻能是網上。
陸長歌躺在床上,睜大了眼睛,絲毫沒有睡意,某個瞬間他想到一個出路:網友嗎?
杜撰一個網友似乎還行,就說在論壇裡和人討論的時候,被透露出來的。自己社會經驗不足,所以相信了。
大致能行,主要是網友這種說法,難以證偽,他可以不相信,但是他沒辦法。
其實如果想省去這個麻煩的話,他就硬著頭皮通過陳蓉去找那人,儘管費點勁,但估計可以辦下來。
但他傾向的是這事兒能搭一下徐衛國。
因為這事兒其實很簡單,至少不違法、不違規,
說穿了,就是那個姓謝的看人辦事,人的份量一夠,撥款流程很快就能恢複正常。
所以徐衛國不會感受到什麼壓力,隻需要利用他的身份賣一個麵子。
如此一來,他就可以和徐衛國順利的搭上線,後麵再有其他事就不會那麼突兀。
在生活中,有的人總是擔心會麻煩彆人,所以想法是儘量少去找。
其實不是這樣的,你害怕麻煩彆人的心理,和次數沒關係,和你沒有讓彆人麻煩你的價值有關係。
第二天上午,陸長歌先去上了課,期間左舒雅給他發消息,說陳蓉那邊彙報過了,人家領導就說知道了,其他沒什麼反應。
按照先前計劃,他們先等等。
好吧,反正也就這幾天的時間了,正好他也需要一點時間準備。
再後來,周純金托的人過來了,是個女人,中年婦女。
陸長歌本以為會是個什麼律師,但沒想到是周純金的前妻,叫潘芹。
都說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可到這種節骨眼上,還是原配來給他求情。
她來的也正好,陸長歌通過她了解到了更多周純金和謝振旗之間的關係,潘芹這女人沒什麼城府,又是來求人辦事,所以是有什麼說什麼。
按她的講法,她這個前夫根本也攀不上人家副鎮長,無非就是會耍橫、亂鬨再加不要臉那麼幾招,要麼就是上訪。…。。
這倒對應了陳蓉那四個字說的那四個字:人見人嫌。
而對於要阻撓拆遷款撥付這件事,她也完全態度軟化,表示可以去副鎮長那裡求情。
但陸長歌拒絕了,他隻要潘芹去找周純金要個保證書。
至於說究竟是民事賠償還是起訴,左舒雅的態度是至少等拆遷款的事情解決。
而後,陸長歌就準備去找徐衛國了。
臨走前,左舒雅有些擔心的說:“要不要再等等,彆急著下決定。也許明天蓉蓉那邊就有消息呢。”
“沒事的。我過年的時候剛認識一個長輩,他在江州有些職務,我本來還在想,與這種人的接觸該怎麼有個第一次,現在看來,這次是個機會。”
這句話過於成熟,如果左舒雅職場經曆不豐富,其實是不太能理解的。
“機會?”
“嗯,這事不算特彆難,適合第一次接觸。”
不過他也沒急著下午就去,還是等明天周六的吧。
次日,他起了個早,穿上黑色的牛仔褲,上身則搭個深灰色外套,儘量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像大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