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起床，都起床！”
陸長歌把308的人全都發動了起來，像湯懷成這隻死豬都已經睡了，還是被他拉起來，來了個一秒啟動。
“咋了？”老湯臉懵懵的，雙眼也通紅。
“先套衣服，動作麻利點。左舒雅給我打電話，自來水發臭，我看了一下我們這裡也是，估計是普遍現象。咱們得去超市買水！”他簡單解釋了一下。
一邊說著，一邊摸了一下自己的口袋，平時隨身帶的現金估計也就四五千，買點水應該夠了。
“啥玩意兒，還有這事兒？！”李鳴來了個鯉魚打挺，直接下了床。
“對，我們多去些人，儘量多搬一些。”
陸長歌略微有些焦急，水還是很重的，一次性弄到好幾天的用水量這事兒，錢不是問題，運輸才是問題。
程永義也從上鋪下來，他及時說：“我有車。”
“在哪兒？”
“就停在樓下，我從家裡開來的。可是是轎車，我們都去坐不下。”
陸長歌快速想了一下，“這樣，我們兵分兩路，我和老程開車去校外的超市。你們四個去樓下小賣部買。不要往樓上搬了，爬樓太累，全部弄到我租的那個一樓車庫裡。傳坤，你有鑰匙吧？”
“鑰匙我有。”惠傳坤也從上鋪下來了。
隻有老湯還魂遊天外，揉著眼睛還帶些起床氣，“不是，需要這麼緊張嗎？這都幾點了，明天再搞不行嗎？”
程永義下床的時候輕踹了他一腳，“再不起來到時候讓你喝臭水！這是藍藻爆發知道麼？”
陸長歌懶得管他了，他拉著程永義直接下樓，路上問：“你咋知道藍藻爆發？”
“本地人嘛。又不是第一次碰到。”
這樣嘛，那更得快一點了，這說明其他本地人的反應肯定也很快，過了今晚超市的純淨水絕對會被搶購一空。
他到樓下的時候，左舒雅已經跑過來等著了，正雙手捂著膝蓋不停喘氣。
廢話不多說，三人上車就走。
坐上車之後陸長歌才來得及打電話，還好那邊接的很快。
“安言，你彆說話，先聽我說。你現在趕緊下樓去買水，純淨水、礦泉水都可以。發動一下你室友，她們願意去就去，不願意去也彆管。買到水以後用自行車往我租的那個車庫去，光搬你是搬不了幾箱的。李鳴秦俊他們已經在乾了，你去那邊就行，門已經開了。”
對方當然是震驚，“怎麼了長歌？發生什麼了嗎？”
“事後解釋，先照我說的做，我這邊坐老程車去校外的大超市了。我們在車庫碰頭。”
“好！”
電話掛斷以後，陸長歌還是蹙眉沉思，他在考慮是否有遺漏的地方。
他其實還算冷靜，隻是狀態已和平時大為不同。
左舒雅看他出他有些嚴肅，便抓住了他的手：“沒事的，你已經都考慮到了。”…。。
手掌心有一絲溫暖，像是乾涸土地的絲絲細流，陸長歌的呼吸節奏已經完全正常了。
“老陸，也不用那麼急，就像我說的，這不是頭一回了。”
陸長歌沒說話，程永義說的沒錯，確實，90年代的時候藍藻也爆發過幾次，但真正造成居民用水危機，其實是07年這次，這也是當年全國的重大新聞。
後來，教科書上都把太湖藍藻寫上去用來宣傳解釋發展經濟為什麼不能以犧牲環境為代價。
他記憶裡有個數字，就在這幾天內大約70%的居民用水都斷了。
陸長歌心緒完全平穩以後，忽然又想到了什麼，他對著左舒雅緩緩說：“我還漏了一件事，徐衛國是市環保局的。”
一般這種突發事件，都會由市政府牽頭形成一個指揮部或應急小組，以會戰的形式迅速處理突發事件。
這種指揮部是各個相關部門都要來人。
因為很多東西的管理權限並不僅僅和某個部門有關，處置起來也需要部委辦局共同出力。
像水這東西，屬於水行政部門吧？應該是。
那和環保有關係嗎？脫不開。
此外，一些重大湖泊或河流的管理權限還會由國家水利部直轄，比如說水利部黃河水利委員會。
再有，要解決危機，通常要調配各種資源，僅僅依靠職能機構是辦不了的，必須市領導親自出麵協調。
然而在正式打這個電話之前，他考慮了一下，貿貿然告訴徐衛國這個消息，徐衛國又能怎麼辦？